只见他扭过甚,朝身侧阿谁空无一人的坐位看了一眼,开口问道:“这都甚么时候了,敖在朝还没来?”
敖莽扬了扬眉毛,快步走到袁守印桌前,探手就将那本奏折扯到手中,看着对他瞋目而视的白叟,语气诚心肠道:“我看铁肩公迩来身子骨不大好,莫要过分操心费心,些许庶务,莽自会摒挡安妥。”
“张大人你瞧瞧,我们面前这位,就是那等立即扔了也不会看上一眼的聪明人啊。”
他口中唠叨着,却还是翻开了奏折,才翻看数行,就俄然睁大了眼。
目睹得御史中丞俄然开口扣问另一名在朝的行迹,话语中又模糊带着肝火,一时之间竟是无人敢回声。
“张大人,你这……”
袁守印这下完整醒了,迷惑道:“你是御史中丞,素有监察之责,对朝中百官可谓了若指掌,竟另有你拿不准的人?”
遵循大周官制,总理朝政的丞相、掌管御史台的御史大夫连同枢密院太尉并称“三公”,权位、尊荣仅在天子之下,即便贵爵亦不能相提并论。
袁守印无法地摇点头:“这也难怪,只要还赖在这个位置上一日,就仍有不知多少人有求于我这个老朽,要争着抢着叫我一声铁肩公。惠而不费的事儿,何乐而不为?”
袁守印心知此事蹊跷,如果真的牵涉到所谓的“敖党”中人,本身这个老头子多数是被张南容拉做了挡箭牌,何如大哥体衰,反应毕竟慢了半拍,闪躲不及之下,也只好不情不肯地接过了奏折。
他半展开有些浑浊的双目,细心瞅了瞅张南容的神采,却并不急着接过奏折,反而开口又问了一句:“跟敖在朝夹袋里的人物有关?”
袁守印往身后一靠,悠悠的道:“敖在朝这就要撂挑子?”
“老夫的脾气算是被你们摸透了!”
袁守印停顿了一下,似是有些不信,将奏折举得离双眼又近了些,一字一句细看。
御史中丞本是御史台的次席,位列御史大夫之下,但既然御史大夫缺位已成定局,张南容这个御史台的实际掌舵人,理所当然得以跻身在朝之列,乃至因为入阁更早,坐次还排在敖莽之前。
本日却不知何故,张南容竟而动了真怒。
数位内阁在朝共分丞相之权,相互制衡,比之大权独揽的丞相天然相去甚远,但毕竟仍有几分丞相之实,是以虽无丞相之名,朝野之间仍以“副相”视之。
过了半晌,落针可闻的临渊殿中忽有人悄悄咳嗽了一声,不急不缓地问道:“张大人,究竟出了何事,竟让你起火至此啊?”
张南容闻言,赶紧站起家来,捡起那本被他拍在条案上的奏折,快步走到劈面袁守印的桌前,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袁公请看。”
张南容见状,更是心中暗道:“袁公宦海沉浮数十年、城府远胜于我,不想见到这惊世骇俗的奏折,竟也忍不住有些失态了。”
仿佛心有灵犀,御史中丞大人抬头看向殿顶的彩绘,边看边小声地啧啧赞叹,仿佛本日第一次得见。
敖莽猛地收声,边侧过脸去,边将手中奏折重重合上。
但是就是如许一个加衔,又恰好是内阁地点的临渊殿,便让袁守印位列其他在朝之前,间隔所谓的内阁首辅,实在只差天子的一个点头罢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