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水阴煞之气极重,不但能吞噬灵魂,还能蚀人肌骨,是以当沅夕一将那白净的小手放进水中,凶悍的河水如恶兽般在转刹时将他手上的血肉腐蚀掉,鲜血垂垂染红了河水,闻到了血的味道,河底的孤魂们号令得愈发镇静了。
这时冥王也自石头上跳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长身而立,姿势慵懒文雅。
但是这仙姿漫漫的形象并没有保持多久,只见他伸了个懒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外头走,道:“哎,本君终於能睡个好觉了!”
冥王听完垂下眼眸,紫色的眸底深不成测,似悄悄潮转着多少令人捉摸不透的神采。
冥王点了点头当真地听着,像是很感兴趣的模样,这时又听毕遴道:“更巧的是,无墨在凡界借用的身子便是那女人的邻家大哥,有一回无墨试图对她发挥摄魂术,那女人固然灵魂遭到了动盪,却也是毫发无伤……”
数十里外的幽都城内,到处望去都是一片如人间般繁华的城镇街景,热烈不已的街道上行人来交常常,但是当歌声响起时,他们却一个个停下法度,昂首朝向天空闭上了双眼,细心聆听。
最後一句愈说愈小声,虽是抱怨,可语气里倒是含着满满的担忧。
毕遴抽了抽嘴角,道:“朱雀神君说的?他怎麽会晓得斯泽的事……”
他忍不住无声地笑了下,面上神情有些欣然。
冥王想了想,道:“仿佛是有次和邙羽一起喝酒时听他说的吧?邙羽克日不是驻守魔界吗?他说曾见过斯泽几次,问斯泽说的。”
以是毕遴坚信,这事绝对是那群吃饱没事干的神君们以讹传讹,胡胡说话的。
这时冥王又八卦道:“不过我传闻那女人是个凡人?”
说完,高大的身影在转刹时化成一道黑风朝远处的冥宫而去,独留毕遴一人站在原地抽着嘴角。
世上竟有这类偶合?看来某些人的缘分,该来的怎麽也躲不掉……
冥王点点头,手里婆娑着那枚和他眼睛同色的珠子,他目光懒惰地盯着面前澎湃的忘川河水,像是在思虑着什麽。
当沅夕再将手抽返来时,小小的手掌上只馀一片白骨。
毕遴点点头,道:“嗯,不过没有胜利,後来那女人硬是撑着到了斯泽那才昏畴昔,我刚好也在,便替她将灵魂安好了。只是不知怎地,斯泽一向说无墨必定会再次找上小女人,以是他就把本身的冰魂玉送她了,算是一层庇护。”
灵玉後人……
幽都城内,众鬼持续本来的行动,仿佛刚才立足听歌的事不过是种错觉。
冥王挑了下眉梢,道:“还能是谁?朱雀神君呀,天界的人向来嫌我们冥界倒霉,也就只要他一人跑地府跟跑自家厨房似地了。”
就算真要说也是先跟他说,怎麽邙羽会是第一个晓得的!
毕遴这才回过神来,将糖葫芦递给他,沅夕接过後又欢畅地跑走了。
这时,沅夕也转过身来,眼睛规复成玄色,手上的血肉也长了返来。他一起蹦躂着来到毕遴面前,伸脱手看着他。
冥王闻言眉梢一挑,道:“此话怎讲?”
毕遴这下更吃惊了,的确不敢信赖:“啊?斯泽说的?”
毕遴被他瞪得“哎”了一声,嘴里喃喃道:“这小子跟着斯泽久了,竟然还被养得有脾气了!”
一旁的毕遴没有发觉到自家下属的非常,仍旧兀自皱着眉说道:“不过这斯泽也真是……冰魂玉怎麽说给就给了呢!他两千年前受过那麽要命的伤,要不是有冰魂玉镇着,估计他早就魂飞魄散了,哪另有什麽精力每天玩弄他那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