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明府担忧甚么,不过我今番去是为了公事,一起上王士肃也不敢对我如何,若因为他胡搅蛮缠插科讥笑,让人犯走丢了,或者出个甚么岔子,便是府尹大人也饶不过的……”
再者说了,张孙绳毕竟是应天府尹,正三品的官儿,王士肃他老子王世贞固然是兵部侍郎,但只是个虚职,并无实权,南京陪都没有军事统领权,一个兵部侍郎的官衔,不过是用来养老罢了。
李秘内心也是哭笑不得,毕竟还是袁可立的信好使,不过人堂堂知县,能对你这么个捕快这般挂怀,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李秘也很感念这份恩典。
实在李秘也是担忧简定雍美意办好事,他正愁着如何去南京寻那吕坤,眼下是打盹了便有人送枕头,跟着张孙绳等人解缆,也不知省却了多少费事。
若不是另有当世鸿儒的隽誉,他王士肃活着家子里头底子就没法吃得开。
“我在山西道做御史之时,与吕书柬有过来往,既然你决意要去看望,我便修书一封,与你带去,权当举荐则个了。”
简定雍晓得李秘是个有本领的人,便是张孙绳不提这一茬,今后李秘也会让宋知微的理刑馆给调走,明晓得李秘并非池中之物,眼下又岂能不趁机烧一把冷灶。
简定雍也摆了摆手,朝李秘道:“无碍的,王师桃李满天下,整座朝廷的官员里头,五个便有一个要尊称他平生王先生,这信我也是厚着脸皮写,至于他白叟家还记不记得我,念不念这份情,就看你造化了……”
他是晓得李秘与范重贤之间有龃龉的,并且范家父子对李秘也是极尽刁难,今番范家父子跟着周瑜出海了,没想到又来了个王士肃。
李秘与二人交托了一番,正要向项穆告别,此老却负气道:“你小子把我这里当作窑子一样逛,要走便走,莫在我面前假惺惺!”
李秘赶快摇了点头:“小的岂敢……”
“我知你艺高人胆小,但这些个世家子惯会整治别个,你好歹也是要多留个心眼,我固然只是个知县,但王世贞王侍郎也算是我半个座师,今番便修书一封,与你带去,实在调和不来,便拿了这信去找他白叟家说话吧。”
早番也已经说过,固然这些事件是逐级上报,但姑苏府乃是江南重镇,职位比较特别,属于南直隶的统领范围,也就是说姑苏府直接归南京统领,应天府固然不能代表南京陪都六部,但也是南京地头上的办事机构。
张孙绳与罗儒望对李秘非常的看重,固然也晓得王士肃与李秘有些不镇静,但他们并不晓得此中另有范重贤与吴白芷这么一层干系,直觉得李秘和王士肃之时在县衙结下的梁子,以是也就没想这很多。
李秘今次若跟着去,只怕王士肃还不知使甚么手腕来对于他呢!
“我?”
一旦到了这六朝古都金陵之地,王士肃便如同回家了普通,南京的世家子们,没有一个是他不认得的,而李秘则是物离乡贵,人离乡贱,这背井离乡贱如狗,无依无靠的,可不得被王士肃拿捏到死啊!
简定雍见此,也有些自嘲:“如何?看不起本县么?”
张孙绳便想着把李秘带到南京去,指不定能够通过南京的同僚,给李秘谋个端庄出身。
毕竟这桩功绩但是李秘拱手奉上门来的,现在固然发了嘉奖,但碍于李秘的出身,又没体例给他加官进爵,只是一些个财帛的犒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