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肃见得李秘前来汇合,不由心头大喜,本觉得李机密做那缩头龟,没想到李秘竟还真敢来!
只是秋冬却不乐意,朝李秘点头道:“秋冬这二十年颠沛流浪,如货色普通让人推来推去,眼下碰到李大哥,再不想被人丢开,若李大哥真要送我走,也别送去项府了,奴婢自家回吴将军那处便是……”
李秘与二人交托了一番,正要向项穆告别,此老却负气道:“你小子把我这里当作窑子一样逛,要走便走,莫在我面前假惺惺!”
张孙绳与罗儒望对李秘非常的看重,固然也晓得王士肃与李秘有些不镇静,但他们并不晓得此中另有范重贤与吴白芷这么一层干系,直觉得李秘和王士肃之时在县衙结下的梁子,以是也就没想这很多。
李秘内心也是哭笑不得,毕竟还是袁可立的信好使,不过人堂堂知县,能对你这么个捕快这般挂怀,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李秘也很感念这份恩典。
再者说了,张孙绳毕竟是应天府尹,正三品的官儿,王士肃他老子王世贞固然是兵部侍郎,但只是个虚职,并无实权,南京陪都没有军事统领权,一个兵部侍郎的官衔,不过是用来养老罢了。
张孙绳便想着把李秘带到南京去,指不定能够通过南京的同僚,给李秘谋个端庄出身。
以是张孙绳自以为王士肃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该与李秘和解,加上李秘在宴会上那首诗作实是冷傲,又有罗儒望喜爱,张孙绳也就起了爱才之心。
李秘望着渐起的烟尘,再看看时不时会投来眈视的王士肃,内心却只要一个动机,今番到南京,必然要找到吕坤,完整搞清楚王佐和群英会的秘闻!
秋冬听得李秘松口,赶快抹掉眼泪,脸上笑容如同夏季里绽放的花儿普通素净。
此时袁可立也将举荐信写好,让人取来信封装好,又烧了火漆来封住,这才交给李秘。
李秘听了也是无语,姜壁倒是一脸恋慕,朝李秘调侃道:“看来这县衙还真离不得贤弟,你这总捕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小人谢过明府挂怀,不过这是应天府的意义,小人总不能违背,给明府带来不需求的费事……”
秋冬常日里但是百依百顺,不敢有涓滴违逆的,此番想来是真的想跟随李秘。
袁可立也是哭笑不得,笑骂道:“吕书柬现在是大家避只要恐不及,你去了别惹费事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想占甚么利头!”
李秘见得秋冬泫然欲泣的不幸模样,心中也是不忍,只好点头苦笑道。
简定雍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你小子么!”
“我在山西道做御史之时,与吕书柬有过来往,既然你决意要去看望,我便修书一封,与你带去,权当举荐则个了。”
两人调侃了几句,袁可立便在书案上写起举荐信来,而此时项府的门子却领着一名衙役,急仓促走了出去。
“我?”
“我晓得明府担忧甚么,不过我今番去是为了公事,一起上王士肃也不敢对我如何,若因为他胡搅蛮缠插科讥笑,让人犯走丢了,或者出个甚么岔子,便是府尹大人也饶不过的……”
李秘与秋冬休整了一番,便有人过来请,倒是罗儒望身边的圣裁者米迦勒。
听得袁可立如此一说,李秘也笑了:“上回我带着你的信往嘉兴府走了一遭,便拜了个便宜师父,学了很多本领,还送我一柄宝刀,今番你又给我一封信,也不晓得能捞甚么宝贝返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