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过后,萧长宁穿了一身浅妃色的袄裙,绾着家常的圆髻,斜插点翠簪,配步摇流苏,虽说已然出嫁,但打扮仍保存着少女的清透,雅而不淡,艳而不俗。
萧长宁一噎,随即辩驳道,“还不是受你连累!刺客本就是冲着你去的,本宫只是刚巧不利,和你同坐一车罢了。”
沈玹长眉一挑,随即明白了甚么,微微躬身抱拳,放软了腔调道:“请长公主殿下移步过来,臣有话要说。”
门口那人高大矗立,气质凛冽,恍若金刀战神。他约莫是刚下早朝返来,穿一身杏红色绣金蟒袍,头戴黑□□巾官帽,脚踏皂靴,行动生风,长眉鹰目,英姿勃发,可不就是威名赫赫的沈提督么!
夏绿领命,福了一福退下。
萧长宁天然明白夏绿的意义。她既已嫁来东厂,拿沈玹几条鱼也不算甚么,可她恰好拉不下这个脸面,总感觉有些膈应。
“喵呜!”秋风袭过,怀里的玳瑁猫却忽的躁动起来,脊背弓起,喉中收回含混的呜呜声。
萧长宁望着他,没有动。
她回身要走,沈玹倒是一把攥住她纤瘦的手腕,将她拉入本身怀中监禁住。
“若长公主被人以利刃挟持,可用力攀住他的右臂,一来,可隔开剑刃与你肌肤的间隔;二来,人的指节枢纽最为脆弱,殿下可今后处动手。”说着,沈玹提点她,“右手扳住我的拇指。”
对于习武之事,沈玹分外严格,评价虽不带任何贬损,可萧长宁还是羞得玉面绯红,揉动手腕气道:“本宫又不是番子,不练了。”
萧长宁捂着发麻的手腕和虎口,又惊又痛,后退一步道:“你……你竟是使了尽力来打本宫!”
“往下一点,左边……还是不对。”弄了好久,沈玹也有些不耐了,“若本督真是刺客,长公主只要一次反击出险的机遇。一击不中,你已丧命了。”
“拿剑。”沈玹当真地核阅她,“我教你两招。”
沈玹这宦官,竟是把她也当作是手底下的番子来练习了!
“错了。”沈玹的声音重新顶稳稳传来,“如果被刺客如此挟持,长公主这般扭动,只会激愤对方,必死无疑。”
沈玹,这但是你自找的!本宫等守寡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玳瑁猫伸出柔嫩的爪垫,扑上扑下地追着雉羽玩,未几久便饿了,蹭着萧长宁的小腿喵喵直叫。
教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公主习武?没弄错罢?
萧长宁心中非常不满,又不好发作,特别是这个讨嫌之人曾救过她一命……心中委曲难平,全化作了手中的力道,萧长宁心一横,举着木剑便砍了畴昔。
萧长宁挠了挠猫下巴,笑道:“忍忍吧,很快就有小鱼干吃了。”
“回殿下,吃剩的东西都倒掉了。”想了想,夏绿观赏着萧长宁的神采,小声摸索道,“不过,今早东厂的膳房倒是采办了几筐活鱼……”
萧长宁对劲了,笼着袖子徐行走下石阶,站在天井当中,与沈玹相隔五步,保持着些许防备道:“何事?请说罢。”
“本督见过太多看似虔诚的仆侍临场反叛,也见过暗藏多年的细作刺杀仆人,劝说殿下,莫要将统统但愿依托在别人身上,靠天靠地,不如靠本身。”
……沈、沈玹?!
这猫主子一贯气定神闲,上一次见它如此惊惧,还是在结婚那天遇见沈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