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沈玹的身躯也太硬实了!她手肘都撞麻了,他却跟着没事人一样。
“殿下既已下嫁东厂,便是厂中一员,刺客可不会给你分甚么亲疏相互。想杀本督的人,又何曾会放过你?”
连下了几场秋雨,气候转寒,秾丽的秋叶垂垂褪去色彩,显出几分初冬乍到的萧索来。
萧长宁捋着猫背,唤住她,“等等,本宫的胭脂水粉款式太陈腐了,你采办完后,和秋红进宫一趟,让内廷呈贡些新的过来。”
萧长宁天然明白夏绿的意义。她既已嫁来东厂,拿沈玹几条鱼也不算甚么,可她恰好拉不下这个脸面,总感觉有些膈应。
并且沈玹救过她。即便只是顺手一救,她也仍感觉本身仿佛欠了他甚么似的,冲突得很。
这猫主子一贯气定神闲,上一次见它如此惊惧,还是在结婚那天遇见沈玹……
门口那人高大矗立,气质凛冽,恍若金刀战神。他约莫是刚下早朝返来,穿一身杏红色绣金蟒袍,头戴黑□□巾官帽,脚踏皂靴,行动生风,长眉鹰目,英姿勃发,可不就是威名赫赫的沈提督么!
沈玹这宦官,竟是把她也当作是手底下的番子来练习了!
“疼!本宫不玩了!”萧长宁耳背通红,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道,“沈玹,你快罢休!”
萧长宁心跳如鼓,使尽满身力量挣扎,但力量实在过分差异,不但没能挣开沈玹的桎梏,反而被攥得更紧了。
萧长宁无言。
怀中的玳瑁猫不安地呜呜低吼,萧长宁恐怕它冲犯沈玹而招惹杀身之祸,干脆躬身将猫儿放在地上,任它逃出院中假山的石洞中,这才缓缓回身,朝沈玹暴露一个不太天然的笑来,细声细语道:“沈提督公事繁忙,怎的偶然候来本宫的南阁了?”
但是,沈玹还是执剑矗立,一手负在身后,端的是落拓安闲,只要在那木剑劈向面门的一瞬,他才微微侧身避开,随即手中木剑脱手,哐当一声格挡住了那毫无杀伤力的一击。
“本督看起来,像是偶然候打趣的人么?”沈玹手挽了个剑花,负剑而立,俊颜张扬而清冷,“长公主殿下过分娇弱,若不学两招防身,再遭凶恶,可就没那么轻易脱身了。”
秋风微凉,叶落无声,萧长宁的脸烫的几近能烙饼。她又气又怒,反肘一顶,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量撞向沈玹肋下三寸。
“拿剑。”沈玹当真地核阅她,“我教你两招。”
夏绿见她情意已决,垂首道:“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上街去采办。”
眼角余光瞥见有熟谙的人影靠近,萧长宁心中一紧,快速起家,抱着猫回身就走。
“如果长公主被人如此挟持,”沈玹对她微小的挣扎恍若不闻,一手攥着她的手腕扭至身后,一手固执木剑横在她幼嫩的脖颈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降落而清冷道,“该若那边之?”
早读过后,萧长宁穿了一身浅妃色的袄裙,绾着家常的圆髻,斜插点翠簪,配步摇流苏,虽说已然出嫁,但打扮仍保存着少女的清透,雅而不淡,艳而不俗。
教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公主习武?没弄错罢?
……沈、沈玹?!
哐当,沈玹吃痛一松,手中的木剑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