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另有表情打趣,萧长宁心下一喜,自知缔盟一事有了但愿,忙问道:“那你可答允我了?”
越瑶曾奉告过她:豪情一事,谁先动了情,谁就输了。
沈玹‘嗯’了声,从案几上的瓦罐中舀了两颗腌渍青梅丢在酒壶中,又将壶架在炭盆上煮着,漫不经心道:“本督并不在乎史乘如何批评。”
沈玹实在骇怪了一番。
沈玹喜好她不经意间的逞强和坦诚,又问道:“为何现在又不怕了?”
沈玹安闲自如地收回击,道:“请讲。”
“本宫自小同她一起长大,天然体味她。越家受过本宫母妃的恩德,为了报恩,她对峙不肯归附太后麾下,而是挑选效命于皇上。可她的北镇抚司实在是势单力薄,她又为太后所不喜,夹在锦衣卫和东厂之间,过得是两面不奉迎的糊口。”
杯盏中虎魄色的酒水荡开波纹,倒映出萧长宁微红的脸颊。
萧长宁却连连摇首,恳求道:“不……你承诺了不活力,本宫才敢说。”
沈玹内心实在也早有了答案,偏生不透暴露来,只面沉如水地坐在案几后,盯着萧长宁高低张合的唇瓣道:“持续说。”
下一刻,沈玹屈膝半跪在地上,以一个划一的姿式和她对视。他伸出一只苗条洁净的手掌,悄悄拉下她置于额前的双手,有些无法地说道:“你是个长公主,不该向臣施礼。”
沈玹的视野落在萧长宁紧攥的十指上,已然看破了她沉寂表面下的忐忑。他没有说话,只将案几上的一杯热酒推到萧长宁面前,很久道:“饮下此酒,盟约见效。”
萧长宁忙端起酒盏,与沈玹的那杯一碰,收回清越的声响。顾不上洒出的酒水沾湿了袖口,她一饮而尽,将空酒杯倒扣在案几上,辣得皱眉吐舌,却仍笑得光辉,说:“行必果,诺必践!”
萧长宁点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沈玹似看破她心中所想,降落道:“殿下只需稳定太后和皇上,其他的甚么也不消你做,本督自会安排。”
萧长宁早想好了答案,对答如流道:“其一,当目前堂权势,你与太后各得一半,但太后毕竟是外戚,又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俗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你和她迟早要分个胜负胜负,既是如此,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敌要好。”
萧长宁严峻地揉搓着袖边,垂着头一副惭愧的模样,支吾了半晌才用细若蚊呐的声音道:“阿谁,如果说,本宫不谨慎……弄丢了你的‘宝贝’,你会如何样?”
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心旌动摇,萧长宁只感觉被他碰过的处所好像过电,热流从四肢百骸腾地一声涌上脸颊,双腿不自发发软。
“本督有一事不明。”沈玹整了整衣袖,问道,“殿下为何舍弃了太后,而挑选东厂?”
保持着施礼的姿式很辛苦,萧长宁手臂酸颤,就在她将近支撑不住的时候,沈玹起家,走到她跟前站定。
淡薄的冬阳照在瓦楞间的冰棱上,折射出晶莹的光芒。雪水溶解,从檐下滴落,落在阶前的水洼中,收回清越的声响。
沈玹煮酒的手一顿。他面上暴露稍许兴趣来,“成心机。不过本督传闻,北镇抚司的越抚使一贯中立,从不归附任何党派,又怎会看上东厂。”
他们既怕他,又瞧不起他。
沈玹眼里已有了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却仍绷着一张俊脸,假装云淡风轻的模样道:“殿下无妨说说,与我缔盟,你能给我甚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