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救驾来迟,万望陛下恕罪!”跟着熟谙的嗓音传来,萧长宁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腹中。
东厂的番子都是百里挑一的狠角儿, 加上天生身材残破,不能像浅显人那般行欢作乐,便将毕生精力都转移到了对武学的痴迷上来。故而锦衣卫的人马固然是东厂数倍,但多的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 很快便处于下风。
她眼睛一亮,嘴角不由得扬起,唤道:“沈玹!”
而东厂这边,则是由方无镜和林欢打头阵。方无镜和他的部众善于暗器, 所到之处皆如暴雨梨花盛开, 暗箭一炸,便是成群的锦衣卫哀嚎着倒下;而林欢缓缓将一颗酥糖塞入嘴中,随即握刀紧随厥后,给幸运从暗器箭雨中存活下来的锦衣卫补上一刀,如割麦茬般砍倒一片;蒋射的弓-弩手占据东华门凹凸,以箭打扫方无镜和林欢二人背后的残兵,箭无虚发, 百发百中, 好让本身的火伴能放心冲锋……
沈玹很快发觉了萧长宁的非常,忙道:“如何了?”
两名批示使同知落马,霍骘划一于落空了左臂右膀,眼中的仇恨几近要化为岩浆喷出。
沈玹和霍骘都善于用刀,于马背上不好阐扬。两人的眼中都仿佛储藏着浓浓的风暴,对视半晌,他们不约而同地翻身上马,直接于空中决斗。
沈玹解了被鲜血渗入的披风,披风在夜色中划过一道乌黑的弧度,飘然被风吹落在地,挡住满地的班驳的血迹,接着沈玹抬刀挽了个花,一前一后叉开腿躬身而立,凌厉的眼眸紧舒展住对方。霍骘亦是抬臂曲肘,将绣春刀刀刃从小臂的衣袖上渐渐拭过,顷刻间,乌黑的刀刃在月光下折射出凄寒的寒光。
东华门前, 颠末大半夜的休整,锦衣卫残兵和东厂番子隔着护城河遥遥对峙,俱是筹办决死一搏。
寅时的更声模糊传来,沈玹翻身上马,目光紧紧盯着慈宁宫的方向,沉声号令:“林欢和蒋射带领分队随本督入宫救驾,其他人等一概追击霍骘,不管死活,务必将他带回东厂!”
锦衣卫如蒙大赦,一窝蜂跟着霍骘四周逃散,只留下满地兵戈和尸首。
锦衣卫慑于杀威,只好硬着头皮上。
他最后再深深地凝睇了一眼慈宁宫的方向,那边灯火如豆,说不出是宁静还是死寂。他的眼里有惭愧和痛苦,另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思……本日事败,他必须保存气力,方能卷土重来,帮手他的爱人完成大业!
沈玹这话,明显是要留着太后一条命渐渐折腾了,东厂有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体例。
“头疼……”萧长宁揉了揉太阳穴,睁着泛红的眼睛望向沈玹,软声道,“沈玹,我好困。”
很快有人冲上来捂住她的嘴,将她强行羁押了下去。狭长的宫道像是一张黑漆漆的兽嘴,将满面惊骇气愤的梁太后一点点吞噬,直到再无半点声气……
萧桓望着目露凶光,病笃挣扎的梁太后,眼中缓慢闪过一丝诡谲的阴翳。他挺了挺薄弱的胸膛,大声道:“准奏!”
霍骘阴沉着脸,一刀斩杀几名带头逃窜的部众,喝道:“谁敢再退,杀无赦!”
天涯残月弯弯,像极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太后还是不要说话的好。”玉蔻将匕首悄悄一划,太后当即低叫一声,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