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镜在内心抹了把汗,忙道了声‘领命’,拽着林欢一起退出了大殿。
打得正努力的两人发觉到了一股熟谙的杀气,顿时一僵,行动仿佛定格,咔吧咔吧转动生硬的脖颈,直面沈提督的灭亡凝睇。
他循着味道闻去,阿朱刚拾起绸布起家,便见林欢凑过来一张白净敬爱的包子脸,鼻尖几近挨在她脸上,吓得她连连挑开两步,将绸布横档在胸前警戒道:“你做甚么!”
“好罢。”萧桓收拢思路,当真地扣问道,“听闻东厂从温批示使的手底下抢走了一名细作,说罢,可有鞠问到甚么?”
沈玹一语道破关头,嗤笑道,“有了锦衣卫做内应,再加上霍骘和萧万安拱手相让的京师设防图,北狄人潜入乃易如反掌。”
林欢不平:“明显是你要同我打斗,厂督才活力的。”
因沈玹彻夜不回东厂,方无镜只好和林欢一同进宫互换最新谍报,谁只还没进洗碧宫的大门,便见沈提督和长宁长公主旁若无人地在宫外的红墙边卿卿我我,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顿感一阵甜美劈面而来。
不像是花香,更像是食品披收回来的甜美。
“不、不消!”
再是一吻。
他说:“皇上,我们来做个买卖吧。”
甲申年十仲春二十,记录:她本日非常英勇,助本督斩杀虞云青,免除后顾之忧……本督又吻了她,情难自禁。
这小宫女银盘脸,新月眉,鼻尖几点淡色的斑点,看起来调皮又凶暴,恰是吴有福的外甥女阿朱,前些日子才新调入萧长宁身边服侍,因此林欢和方无镜并不认得,只感觉这小丫头胆量大得很。
林欢冒死地扒下方无镜的手:“为甚么不能看。”
最开端的日期是甲申年十月十八,记录:本日入宫,不测听闻长宁与萧万安辩论,竟为东厂护短,甚为不测。
萧长宁一怔,而后才是欣喜,连反胃也不反了,噗嗤一声笑道:“本来是赠与我的啊。”
萧长宁总算松了口气,指腹在他腰间那道浅浅的伤痕处摩挲盘桓, 问道:“这是如何弄的?”
有些慌乱地朝后退了退, 她道:“我去给你拿药,伤口固然不深,但还是措置一下为好。”
“沈玹你不听话唔唔!”
既然是送给她了,萧长宁也便再无顾忌了,堂而皇之地翻开观赏起来。
她笑着迎上去,问道:“和皇上谈好了?”
“哎,别!”萧长宁伸手拦住他,心疼道,“你未曾用午膳的么?让御膳房做些新的菜食过来罢,这个已经吃剩了的。”
“才没有胡说!”
萧长宁愣了愣,肯定这个日期是明天,不由心下一暖,定了定神才满怀等候地翻页。
甲申年十仲春初二,记录:她抱了本督,心甚愉悦。
“朕实在不甘心,连万里以外的蛮夷之族都敢欺负朕年幼。”萧桓抬眼望着沈玹,像是在祈求一个答案似的,“莫非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狄人,一寸寸蚕食掉朕的肱股之臣吗?”
棋盘上纵横交叉,吵嘴交叉,萧桓固执一枚白子,眉头轻锁,暴露几分少年人的不耐来,仿佛在烦恼下一步该如何走。半晌,他感慨般道:“沈提督和阿姐的豪情真好呢,此番入宫,竟是先去见阿姐。”
沈玹还握着她的手,干脆倾身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