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年十仲春初二,记录:她抱了本督,心甚愉悦。
有些慌乱地朝后退了退, 她道:“我去给你拿药,伤口固然不深,但还是措置一下为好。”
“真的?”阿朱将信将疑。
萧长宁跪坐在榻上, 拉起沈玹苗条有力的胳臂摆布瞧了瞧,的确没有甚么大的伤痕,唯有手肘和小臂处有些许擦伤, 腰腹处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约莫两寸长,不深,伤口已经自行愈合了。
萧长宁忽的停了脚步,憋了半晌,方抬手摊掌,掌心朝上五指勾了勾,“无常簿拿来。”
再是一吻。
闻言,萧长宁指尖一顿。她几近能设想,沈玹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背后是如何存亡一线的危急。
萧桓神采有些丢脸,攥紧了手中的棋子道:“萧万安当今在那边?”
“朕实在不甘心,连万里以外的蛮夷之族都敢欺负朕年幼。”萧桓抬眼望着沈玹,像是在祈求一个答案似的,“莫非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狄人,一寸寸蚕食掉朕的肱股之臣吗?”
沈玹顿了顿,继而抬起一双锋利的眼来,“乃至是,皇上的身边。”
第二天凌晨,萧长宁又是在清冷的被窝中醒来,榻上沈玹的位置早已空荡,不知是凌晨甚么时分便悄声离了她出宫去了。
甲申年十一月二十七,记录:遇刺,亲了她。长宁长公主为对食一事吃味,本督见之非常欢乐……又不知欢乐何来?竟整夜不能心静。
安排安妥事件,沈玹这才抬起下颌,严肃道:“退下。”
比及消停下来,已是两刻钟以后了,沈玹给她擦洗结束,这才拉开门传膳。
林欢见她如此反应,呆呆道:“你为甚么骂人?”
萧桓游移道:“沈卿是何意义?”
两人鬼鬼祟祟地往外走,全然不见门外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宫女正巧进门。
熬得浓白的白玉鱼汤配乌骨鸡药膳,加上几碟冷热小菜和三鲜灌汤包,芳香扑鼻。有沈玹在,萧长宁不敢偷懒,足足喝了两碗才轻声软语地说:“沈玹,我真吃不下了。”
沈玹笑起来的模样有些坏,令萧长宁感到新奇。她看到沈玹风卷残云地吃着东西,吃相并不粗鄙,慢斯层次的,下咽的速率却非常快,也不知多久没有好好地吃过饭了。
沈玹抬眼,窄窄的一条阳光横打在他的眼睛上,折射出凌厉的光芒。
“还为甚么骂人?没打你已是看得起你了!”阿朱活力地说,“奉告你,我娘舅是东厂白虎役役长,你们这些番子别想轻浮我!”
她高低瞄了一眼林欢,眼睛弯成新月:“本来你就是林欢?娘舅嘴中阿谁一顿能吃十个大肉包的神人?”
沈玹‘嗯’了一声,自但是然地牵住她的手,问道:“累么?”
二人行了君臣之礼,萧桓这才敲着棋盘,命沈玹在他劈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