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晒晒太阳看看书,倒也不难捱。出游前一日,萧长宁正倚在庭中阴凉处的藤椅上看书,初夏的阳光还不算炙热,晒得人昏昏欲睡,她看了十来页便打起了打盹,干脆将书合拢,手掌枕在脸颊下,如婴儿般侧身蜷在藤椅上小憩。
沈玹会心,亦横手举起佩刀,刀刃与温陵音的剑刃相抵,在空中构成一个十字形。
沈玹说:“来看看你,趁便将丑猫带来给你作伴。”
但萧长宁已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只仰首迎上了沈玹的唇。
沈玹轻笑,抬高嗓音道:“天然不敢,我舍不得。”
“喵~”
“皇后……”
跟着侍从们的惊呼,沈玹眯了眯眼,锋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被钉成刺猬的马车。温陵音也在看马车,两人冰冷的视野在空中交叉,如利刃相撞擦出火花无穷,又相互错开。
究竟证明他的担忧并非多余,步队刚驶入琳琅街不远,忽见远处屋檐上寒光一闪,接着,数十支羽箭如雨般破空而来,超出厂卫,径直射向马车车内!
两人吻得热烈缠绵,藤椅吱呀吱呀,惊起了花架上的数只鸟雀。
得了答应,萧桓这才快步朝着梁幼容的方向追去。
沈玹并不睬会虎魄的在理取闹,只伸手环住萧长宁,两人双双倒在狭小的藤椅上,将藤椅压得收回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随时面对支解。
他唤她‘容姐姐’的模样真是惹民气疼,梁幼容仿佛又想起了当年的初见与誓词,心中不由地一软。她摇了点头,转过身望着萧桓,自从客岁年底宫变以后,两人诸多身不由已,她已经好久未曾如许当真地看过这个幼年哑忍的帝王了。
梁幼容悄悄点头,并不赞成。她凝睇萧桓好久,这才缓缓伸手,游移地抚了抚他清秀的眉眼。梁幼容的眼神明灭,不知在想些甚么,半晌才轻声道:“陛下,臣妾曾经的确是想过……要与你搀扶到老。”
被仆人‘抛弃’的虎魄在一旁喵喵直叫,似是抗议,用小爪子挠着沈玹的皂靴,无果。
统统的厂卫都瞧见了,俱是抽出刀剑指向空中。马车内,一身朱红绣金龙袍子的少年伸手攥住本身面前的一支流箭,嘎嘣嘎嘣嚼着松子糖,含混道:“哎呀,厂卫缔盟了,这但是千古头一遭。”
帝后出宫的日子就定在四月尾,当时新月湖恰是荷叶田田,红莲初现花苞的时节,放眼望去,莲叶如碧波摇摆,鸳鸯水鸟双宿双飞,算得上京师城郊一大盛景。
一声熟谙的猫叫将她的神智从周公处拉回,萧长宁睁眼,正巧对上虎魄那张毛色斑斓的脸。虎魄密切地喵呜着,身子蹲在她胸口,潮湿的鼻尖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可萧长宁是没机遇去观赏帝后出游的空前盛况了,这几日她固然不再反胃,身子却乏力得紧,小解频繁,腰也经常酸痛,加上气候更加酷热,她浑身都是懒骨,更加不想出门走动。
“臣妾并不想在此时出宫垂钓。”梁幼容俄然开了口,一贯平静的眼中模糊闪现忧愁, 低声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第二日凌晨,东厂和锦衣卫的两支步队便护送着帝后的马车出了宫。
萧长宁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而后顺着虎魄背上那只撸毛的大手望去,正巧对上沈玹含笑的眼眸。
“有。固然两人的气场不尽不异,一个绵里藏针,一个锋芒毕露,可你们骨子里的狠倒是一样的,为了达到目标,乃至能够以身做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