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面色踌躇,但不好出口回绝。只得哈腰小声叮嘱孩子不要胡说话之类,便放他去了。
刘氏晓得决定本身运气的关头时候到了,她在泥水中漆行数步,爬到狄君端面前,以头杵地,“这位公子,你民妇实在是走投无路啊,请你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饶过我这一回吧。”
“哎。”
刘氏像背书一样,说得极其流利:“这是因为当年民妇与白氏比邻而居,她孩子满月时我也在场。”
狄君端看向刘氏和招弟,用清澈而安静的声意缓缓说道:“第一,春秋不对。这个女孩子底子不是七岁,而是十岁。”
江老夫人微微蹙着眉头。半晌,她摆手打断刘氏的哭诉:“你先说说你是如何找到白氏女儿的信物的?如果能帮着找到人,也算是折了你的罪孽,不然,我就将你交给官府法办。”
刘氏颤抖着唇,严峻得说不出话来。招弟吓得傻愣在那边一动不敢动。
“哦……”江老夫人还是不置可否。她又问了旁的几个题目,刘氏皆是对答如流。
“哦,本来如此。”
“啊――”
狄君端又笑着问,“你本年几岁了?”
小男孩不由得卡壳了,他怯生生地看着不远处的娘亲,不知该不该说。
江希瑞看了那脏兮兮的小男孩一眼,仿佛有些不喜。但是君哥哥对他很好,他又不好不承诺。狄君端不知如何想的,让小厮把希瑞抱上马车,找了一块较为干爽的处所,让两个孩子说话。
“那姐姐是比你大两岁对吗?”
刘氏很快就明白过来事情败露在谁的手里,此人就是她的小儿子宝丰。本来这个少年带走他是有目标的。
于妈妈领命下去,让人把刘氏拖到别处,结健结实地把刘氏掌掴一顿。
刘氏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完整绽放便又缩了归去,她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颤,接着极快地低下头去。她脑中缓慢地回想着当日初见那孩子的景象,却如何也想不起她身上有胎记的事。到底在哪儿呢?刘氏的额上排泄了层层精密的汗珠。
狄君端因为有事担搁,以是比他们晚到了一会儿,一传闻白氏的女儿找着了,他也过来瞧个热烈。招弟正贪婪而谨慎地吃着点心,偶然间一昂首,便看到一个清秀异众的少年翩但是来。她低下头,缓慢地擦去嘴边的点心渣,直挺挺地立在那儿。
江老夫民气里固然有了底,但听他这么一说,还是来了兴趣。
小男孩子一脸迷惑,低头掰动手指头数:“1、2、3、4、五。是,是两岁。”狄君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他略带些惭愧地拍拍小男孩的头:“小弟弟真聪明。冬青,你去给拿些肉干给他。”
江老夫人问道:“那你如何一眼就认出那是白氏女的信物呢?”
这时,于妈妈俄然大喝一声:“大胆刁妇刘氏,还不跪下!”
刘氏哭着辩白道:“民妇探听到了,那孩子在养父母家过得很好。”
江老夫居高临下,将刘氏的神情尽收眼底。
招弟顿时傻眼了。她不知所措地偷眼瞅着刘氏。刘氏也是脑袋发蒙。
刘氏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身子一软,扑哧一声跪到泥水里,摁着两个孩子一起小群鸡啄米似的不断叩首:“老夫人饶命,民妇真是鬼迷心窍啊。民妇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民妇的故乡发大水,地步屋子都被冲毁了,就连当家的也被大水冲走了。民妇带着两个孩子乞食都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