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玉手操琴,盈盈一笑,便赛过人间千娇百媚之态。
归深谷中人如画,尘凡路上多牵挂。
魔影散,乌云消,秦苍心中的痛恨之气逐步内敛,他的神采也是垂垂平复下来。
他开端再度操琴,指尖的血仍在流淌,染红琴弦,他倒是毫不在乎,口中也是不自发地开端吟唱起来:
笑,兴亡之事与我何干?
琴音阵阵,也是与六合天然相合,但女子的琴音走的是安静之道,秦苍所走的倒是广博之道。
凡尘少乐事,举杯多超然。
苍雪苍雪,天北风已起,明月有圆缺。
吱!
唯见落花红药,空谷幽兰。
仗剑歌狂,醉倚雕栏。
秦苍墨发垂下,双眼当中透出迷离之色,一股难以言说的躁意和恨意充满着他的心神。随后他便是长啸一声,指尖如被利刃划破,鲜血立时涌出,染红琴弦,那琴弦并未断裂,而是开释出更加狠恶的音符,音潮阵阵,虚空中碧云消逝,黑云覆盖而来,如一重重魔影。
“宿世因,此生果,心超脱,则命超脱。”瞧得此幕,女子微微皱眉,但声音倒是显得分外安静,如同她所弹奏的琴音普通。
“宿世?此生?我却不信宿世,只信此生!”
暮色尽远山,墨彩渐疏染。
“也罢,便陪女人共奏一曲!”
秦苍想起了在归深谷中为他与她写的那首曲子,词由他作,而曲则是由她谱。
女子轻喝一声,本来陡峭的琴音遽然间也是变得高亢起来,琴声如丝竹之音,动听非常,但那开释出的音波倒是如同利剑普通,荡漾气浪,化作一道道弧形剑气,切开虚空中的重重魔影。伴跟着女子琴音的加快,空中的魔影便是悉数散尽,再度规复成了碧云蓝天的气象。
“公子琴艺不凡,无法心中积怨太深,命缠因果,没法超脱,琴音看似恢弘,实则也破不了这世俗的樊笼。”女子缓缓操琴,琴音还是平和温馨,与秦苍的琴音构成较着的反差。
女子笑道:“琴心剑魄,自古便是一体,学剑便是学琴,喜剑便是喜琴,又何来琴剑两说?”
樊笼困地灵,造化弄民气。
两种琴音当中皆是带有奇特的势与意,单从大要而言并没有甚么高低之分,只是琴音分歧,便代表着心中的道有所分歧。二者互有分歧,但却并非完整对峙,而是相辅相成,若流水与高山普通,一静一动,看似是两种完整分歧的意象,但当两种意象合为一体时,倒是能奏出这人间千百年都不成有的绝代绝响!
三生石边,何如魂断。
他却只是悄悄地鹄立在原地,没有上前叨扰这名操琴女子,也没有收回任何声音,似是不想影响到这阵清净深远的琴音。
碧落鬼域,循环安然?
问,夜空之上可有广寒?
秦苍笑道:“我辈喜学剑,对于琴之一道只是偶尔浏览,谈不上精通二字。”
吾不问是非因果,恩仇情仇,
“何人操琴?”
他指尖轻触琴弦,立时便是有一道道琴音回荡开来,但与女子的平和委宛的琴音截然分歧,秦苍所奏出的琴音铿锵有力,像是金戈交鸣之声,虽只要一人操琴,但倒是有一股千军万马横渡江河而来的恢弘气势,如瀑布自高山蓦地倾泻而下,又如蛟龙在大海当中翻滚。
那操琴女子却已瞧见了秦苍的身影,一边操琴,一边笑道:“公子既闻琴音而来,必是精通乐律,何不当场而琴,与我共奏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