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步甲惊怒交集,恨不得突施暗箭,将张千峰一剑刺死,但此时已知张千峰武功远胜于他,涓滴顺从不得,暗忖:“为何一上来不与师兄一道夹攻,我们两人脱手,定能取胜,随后再将这小贼工夫废了。”但到此境地,也是追悔莫及,唯有认栽。他垂下脑袋,恨恨不语。
盘蜒也道:“蜜斯此言不差,这两人边幅丑恶似鬼,千峰仙家却漂亮不凡,此二人怎能不挟恨在心?”
念及于此,他大吼一声,蓦地掌剑齐施,忽而掌风,忽而火光,将张千峰逼退数步,满身力道贯于手臂,那火剑顷刻激・射而出。
东采奇道:“师父,他们俩是用心挑事,莫非你还瞧不出来么?”
张千峰叹道:“这二人不过初入此阶,工夫算不得短长。这一层层不过是大略分别,我身处第三层,武功一定弱于第四层妙手,而第四层中自有高人,我与他们比拟,委实天差地远,更不知何年何月,能够赶上他们。”
他思考半晌,表情安静,上前将于步甲扶起道:“于师兄,委实对不住了。”
张千峰见这于步甲守势猛恶,心机残暴,不免颇感难堪。他武功已比这于步甲为高,即便召、于二人同时夹攻,他一定不能取胜,但念及同门之谊,脱手之际总留不足地,不比这于步甲杀人放火的架式,故而两人激斗好久,竟然有来有往。
盘蜒笑道:“召仙家,你为何一惊一乍的?但是心中有鬼么?”这小鬼天然是他幻灵内力的功效,他经历五夜凝神功的阴月一劫,将这心魔服膺脑中,而召开元方才中他术法,仍未能遣散,盘蜒料定他要使奸计,便以此法扰他一扰,公然功效奇佳,并不能当真伤他,但也令他奸计败露。
召、于二民气里痛骂张千峰,这当口却无可何如。张千峰拱一拱手,盘蜒朝两人笑眯眯的点一点头,东采奇更是横眉冷对,三人不再逗留,就此拜别。
东采奇却道:“师父,这两人便是万仙第四层阶的妙手么?你武功仙法远胜他们,莫非已跃至第五层阶了?”眼下尽是神驰倾慕之情。
召开元虽仍心抱恨恨,但也知这张千峰仙法武功不在本身之下,而方才要穴被封,并未受伤,可一时半会儿气血不畅,再与他脱手,殊无掌控,因而重重“哼”了一声,强忍肝火。
张千峰被逼上绝境,再不能留力,“天琴云弦掌”打出,掌力如遮天大旗,囊括而来,曲拂迂回,真假难辨。于步甲初时不觉,仍加急猛攻,俄然间内力一颤,感到不妙,但为时已晚,砰砰几声,被掌力打中,厉声惨呼中连连打滚,口鼻鲜血长流。
于步甲眸子一转,已有借口,笑道:“正因那万鬼众妖短长,我门中神仙,岂能不勤修苦练、真刀真枪的参议?平常那点到为止的过招,临到战阵,只怕没甚么用。张千峰,你是‘海纳’派,我是‘圣阳’派,彼其间武学差异,合法货真价实的比试比试。”
他言语中尽是调侃之意,张千峰如何听不出来?贰心底惭愧,也有力替那两人辩白。
张千峰道:“我万仙门武学虽千千万万,但未使不能殊途同归。”
张千峰道:“若局势当真告急,师长们毫不会置之不睬。只是宗主常对我们训话道:‘尘寰之事,自当由尘寰人措置最为得当。若我们万仙冒然插手,不但扰了我们清修,更乱了人间礼法。’故而万仙门规,五层、六层妙手,如不得诸仙使应允,不成滋扰尘寰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