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尔修道:“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提及山珍海味,堂皇国宴,我这点儿玩意儿可拿不脱手。但若说烤野味、烧河鲜,宫殿中那些御厨,本领可及不上我半点零头。我们归去以后,你若不嫌弃,我请你饱饱吃上一顿烤野猪,定要你吃撑难动,死也不肯松口。”
阿道又好气,又好笑,淡淡说:“是,前辈只想着这档子事么?”
浮尔修身子一歪,仰躺在地,甜甜睡去,阿道凝眸看他,想要亲吻,却又不敢。
阿道大感宽裕,道:“这如何使得?你伤这么重,该当我照顾你才是...”
盘蜒笑道:“你这朋友烧的菜,我怎能吃得饱?只是你频频让我喝醋,我便喝的饱了。”
阿道大感怜悯,神采哀伤,心想:“本来他丧尽家人,出身不幸非常。”鼓足勇气,伸出小手,握住浮尔修手掌,浮尔修朝她感激一视,神采和缓。
她想要成为曲中随风飘远的沙,在水中畅游的鱼,而不肯监禁本身,担当荒诞的重担,嫁给操行不端的兄长,哪怕神子神女之位就此断绝,她也在所不吝。
阿道心中急思:“他亲朋归天,受创太重,乃至于神智混乱,他正需人帮他分担。”想到此处,缓缓搂住浮尔修肩膀,柔声道:“大哥,你莫要想啦,是我不好,扰得你这般忧?,我....唱首曲子,你睡上一会儿吧。”
阿道更闹不明白,问道:“他在做梦?那我是他梦中人物么?”
她道:“前辈言下之意,浮尔修大哥在扯谎么?”
阿道本与浮尔修说的好好的,颇感两情相悦,大有停顿,谁知盘蜒这般一搅合,浮尔修便如丧考妣,笨口笨舌起来,她心生怨气,悄悄生机,道:“阿瓦师父,您多么身份职位,还请千万自重,浮尔修大哥对您独一戴德之情,并无其他动机。”
阿道说:“大哥.....大哥可否奉告亲朋缘何而死?今后我可陪大哥一起去祭拜他们。”她说出这“陪”字,心神荡漾,实在已模糊流露以身相许之意,只要浮尔修点头承诺,她便欢乐不尽。
浮尔修痴钝得紧,没瞧出她眼中含情脉脉,患得患失之意,忙安慰道:“是,是,神女小妹慧质兰心,一点就透。”
阿道幽幽叹道:“独在他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你本来自中原,却陷于此地,举目无亲,孤傲无端,岂能不生悲惨?”
她母亲与父亲本是兄妹,在沙鱼龙国身份至高无上,但惠邻近四十岁时,功力便会转度给她与阿熏,父母则内力大减,成了凡人,隐居起来,不再过问世事。她母亲待阿道极其严格,要她遍览群书,精研武学,明辨是非,深谙政事,故而鲜有和顺体贴的时候,却未曾想在阿道幼小的心中,却因这曲子,早早生出果断的动机。
盘蜒道:“他并非扯谎,只是他眼下所经历的统统,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
浮尔修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小妹固然放心好了。”
阿道“咦”地一声,大感猎奇,问道:“你本年最多不过二十八岁年纪,怎能有这般繁复经历?”
他又挑几根木料搭成支架,将鱼剥鳞去脏,架在火上,缓缓转动,阿道凝神旁观,暗中影象,极是用心,不久那烤鱼油腻滋滋作响,香气四溢,浮尔修挥剑斩成两截,递给阿道,阿道借机离他坐近了些,她一口咬下,只觉甘旨不尽,平生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