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尔修神采猜疑,苦笑道:“我.....也想不起来,仿佛从我懂事时起便...便在沙鱼龙国了。我记得我以往....以往当过兵,守过城,保过...王子、公主,闯荡过江湖,造过反,还与很多不得了的敌手....过招....”
阿道说:“大哥.....大哥可否奉告亲朋缘何而死?今后我可陪大哥一起去祭拜他们。”她说出这“陪”字,心神荡漾,实在已模糊流露以身相许之意,只要浮尔修点头承诺,她便欢乐不尽。
他又挑几根木料搭成支架,将鱼剥鳞去脏,架在火上,缓缓转动,阿道凝神旁观,暗中影象,极是用心,不久那烤鱼油腻滋滋作响,香气四溢,浮尔修挥剑斩成两截,递给阿道,阿道借机离他坐近了些,她一口咬下,只觉甘旨不尽,平生独一。
浮尔修心想:“这丫头也是一片美意,但若她亲身下厨,这鱼烤出来,没毒也闹成剧毒了。”笑道:“如许吧,你替我找些木料,咱俩同心合力,非烤一顿美美的鲜鱼不成。”
浮尔修涓滴不觉非常,满脸忧愁,道:“是啊,是娘子来着。只是....只是她已不在这儿了,我该去哪儿?我到底是谁?”他语气垂垂短促,抱紧脑袋,痛苦不堪。
阿道怦然心动,说道:“真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盘蜒想起尸海阎王,双眸如毒蛇,在暗中发着澄澄光芒,他裂开嘴,神采很有些狰狞,眼中似闪动着火焰,他终究笑道:“他不过是一胡思乱想之人。”
阿道悄悄忧愁,朝浮尔修望去,浮尔修却微微带笑,说道:“神女小妹,这可真难为你。你将鱼拿来,便由老子...老哥我来措置。”
阿道大感怜悯,神采哀伤,心想:“本来他丧尽家人,出身不幸非常。”鼓足勇气,伸出小手,握住浮尔修手掌,浮尔修朝她感激一视,神采和缓。
阿道也大惑不解,问道:“那大哥先前所言,倒让人听不明白了。”
阿道更闹不明白,问道:“他在做梦?那我是他梦中人物么?”
浮尔修脸上变色,支吾道:“是,是,只是前辈已然饭饱,我只当....”
阿道顿时眼冒金星,心脏狂跳,朝浮尔修一看,所幸他并未醒来。
阿道心中急思:“他亲朋归天,受创太重,乃至于神智混乱,他正需人帮他分担。”想到此处,缓缓搂住浮尔修肩膀,柔声道:“大哥,你莫要想啦,是我不好,扰得你这般忧?,我....唱首曲子,你睡上一会儿吧。”
盘蜒笑道:“你这朋友烧的菜,我怎能吃得饱?只是你频频让我喝醋,我便喝的饱了。”
这是她小时候母亲常唱的一首歌,只是她极少听到,每次她母亲唱曲,她都紧握机遇,牢服膺住。
阿道幽幽叹道:“独在他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你本来自中原,却陷于此地,举目无亲,孤傲无端,岂能不生悲惨?”
浮尔修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小妹固然放心好了。”
她唱道:“沙儿沙儿,随风走,鱼儿鱼儿,水中游。小小的娃娃,天上的星。黑黑的夜空,孤客远行。人在湖中生,沙遇水成土,树木成荫,绿草长出,睡吧,睡吧,醒来之时,自在安闲,再无牵挂。”
浮尔修痴钝得紧,没瞧出她眼中含情脉脉,患得患失之意,忙安慰道:“是,是,神女小妹慧质兰心,一点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