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耳中“轰”地一声,仿佛天塌下来普通,她道:“娘子?那阿秀是你娘子?”腔调中已有哭音。
浮尔修涓滴不觉非常,满脸忧愁,道:“是啊,是娘子来着。只是....只是她已不在这儿了,我该去哪儿?我到底是谁?”他语气垂垂短促,抱紧脑袋,痛苦不堪。
浮尔修道:“我只...模糊记得....我向阿秀....阿秀道别,厥后门主她....发挥血肉纵控念,送我来此,追杀那逃窜的....首恶叛徒....”
浮尔修拍着脑袋,神采懊丧,瞪视火堆,道:“我便是....便是想不起来,对了,对了,我此人有些痴病,偶然一觉醒来,便分不清本身身在那边,又是何人,我...仿佛不属于此地,而当身处极其悠远之处。”
她唱道:“沙儿沙儿,随风走,鱼儿鱼儿,水中游。小小的娃娃,天上的星。黑黑的夜空,孤客远行。人在湖中生,沙遇水成土,树木成荫,绿草长出,睡吧,睡吧,醒来之时,自在安闲,再无牵挂。”
阿道幽幽叹道:“独在他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你本来自中原,却陷于此地,举目无亲,孤傲无端,岂能不生悲惨?”
阿道“咦”地一声,大感猎奇,问道:“你本年最多不过二十八岁年纪,怎能有这般繁复经历?”
浮尔修身子一歪,仰躺在地,甜甜睡去,阿道凝眸看他,想要亲吻,却又不敢。
浮尔修道:“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提及山珍海味,堂皇国宴,我这点儿玩意儿可拿不脱手。但若说烤野味、烧河鲜,宫殿中那些御厨,本领可及不上我半点零头。我们归去以后,你若不嫌弃,我请你饱饱吃上一顿烤野猪,定要你吃撑难动,死也不肯松口。”
阿道双颊飞红,见不远处有一丛林,飞奔入内,用短刀劈柴,不久满载而归。
阿道瞪大美目,颤声道:“阿秀?阿秀是谁?”
浮尔修随口道:“她是我...娘子,不,不,奇特,奇特,我何时结婚了?门主呢?她又是谁?那首恶叛徒又是谁?”
浮尔修“嗯”了一声,眼神浮泛,眼皮沉重,渐渐闭上,阿道轻启朱唇,美好动听的歌声流淌出来,好像清泉,好像莺雀,由耳入心,令人忘怀烦恼。
盘蜒嘴里低声自语道:“现在的小丫头,一个个毫不自重,见一个,爱一个,真是感冒败俗,人尽可夫....”
阿道怦然心动,说道:“真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她母亲与父亲本是兄妹,在沙鱼龙国身份至高无上,但惠邻近四十岁时,功力便会转度给她与阿熏,父母则内力大减,成了凡人,隐居起来,不再过问世事。她母亲待阿道极其严格,要她遍览群书,精研武学,明辨是非,深谙政事,故而鲜有和顺体贴的时候,却未曾想在阿道幼小的心中,却因这曲子,早早生出果断的动机。
阿道本与浮尔修说的好好的,颇感两情相悦,大有停顿,谁知盘蜒这般一搅合,浮尔修便如丧考妣,笨口笨舌起来,她心生怨气,悄悄生机,道:“阿瓦师父,您多么身份职位,还请千万自重,浮尔修大哥对您独一戴德之情,并无其他动机。”
阿道信觉得真,羞怯一笑,将柴火放在地上。浮尔修掌心运劲,“呼”地一下,那木料熊熊燃烧起来,甚是畅旺,他这运劲工夫竟无所不能,奇妙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