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筛查过程中,所经高低各方,牵涉极广,若说有人能高低其手,连皇家都欺瞒畴昔,也毫不是戋戋一个出身豪门的状元能做到的。
“啪!”
年青妇人拉着两小童盈盈下拜:“民妇秦香莲,叩见包大人,他们是民妇后代,春哥和冬妹。”
包拯暗叹一声:“罢了,你便先在府衙中住下吧,待本府查验以后再议。”
这秦香莲所说为虚便罢了,如果真的,恐怕就很不简朴了。
秦香莲惴惴道:“是。”
“嗯,既如此,待本府查证清楚,如果失实,必会还你一个公道。你可有住处?”
秦香莲微一游移,想起那少年湛然的眼神,终究还是才从怀中取出那张纸,递给衙役。
“威――武――!”
包拯目光一惊,与公孙策对视一眼,沉声道:“你告他何罪?”
秦香莲闻言,盈盈双目中闪过一丝悲忿,悲声道:“民妇所告之人,便是当朝附马,陈世美!”
“秦香莲,你且莫抽泣,你虽言辞凿凿,但本府却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辞,若无真凭实证,你要本府如何信你便是驸马的结发之妻?”
这倒并非包拯成心,而是此时律法如此,如遇官司,不管告与被告两边都要先过忍耐精神与精力的两重压迫,堂前下跪、堂上恐吓,以显律法森严。
秦香莲满腹哀怨委曲,悲声道:“包大人莫非觉得民妇虚言扯谎,要攀附皇亲不成?”
“既如此,你有何冤情?可有诉状?”
“民妇家在庐州府舒城县陈家村。”
秦香莲神采一白,急道:“不是!只因民妇身无分文,兼之所告之人势大,无人肯为民妇誊写诉状,是一名少年郎路过垂怜,才为民妇写了这诉状,想是他幼年,不知这些端方,倒是一片美意,包大人只请见怪民妇便是,与他无关。”
包拯点头道:“并非如此,信与不信,是真或是假,本府尚不能断,你一无实据,二无人证,只凭你一面之辞,本府如何能受你诉状?”
秦香莲此时已有害怕,面上如梨花带雨,悲声道:“包大人,民妇乃是他结嫡老婆,春哥与冬妹便是他亲生骨肉……”
……
“民妇告他抛妻弃子,停妻另娶,不孝父母,欺君罔上!”
一旁的公孙策见他入迷,低声提示道:“大人?”
“娘,呜……”
别的也就罢了,这公主尚驸马,又岂是儿戏?不将他出身来源查得真逼真切,再经层层筛查,是底子不成能的,但若说皇家晓得他已有妻室,还要将公主下嫁,事关皇家脸面,那更是决然不成能。
展昭正色道:“不,部属是信花兄,他既给秦香莲写这诉状,就足以证明他已经确认秦香莲之事。”
秦香莲满腹悲屈,泪随语落,一字一句,尽是悲恨。
此言让堂中之人皆惊,包拯虽也惶恐,面上去并不暴露,只是手边惊堂木一拍。
“你故乡那边?”
再说那诉状上落款之人也并非常人,他虽年青,包拯也不信他会随便行事。
秦香莲低头道:“民妇此来都城,全赖乡亲布施,途中已耗尽川资,乃是一起乞讨而来,并无寓所。”
包拯沉声问道:“嗯,秦香莲,鸣冤鼓不成妄动,若无冤情,当要问你擅动之罪,少不得要你受一顿皮肉之苦,你可晓得?”
包拯不动声色,向着正心中惴惴的秦香莲道:“这诉状是何人所写?你可知如此作为,是在戏耍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