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约方为上道,过分华侈可不成体统。更何况这寿礼最首要的,乃是一份情意。”
柳如嫣可不是会成为太子侧室的人。推她下水,并不能令沈桐映来日的东宫之路愈发顺风顺水。莫非二房这是一石二鸟不成,便顺手找了个在碧水湖边的不利蛋推了下去么?
说罢,柳夫人的眼刀直剜向兰池。
兰池与那吴蜜斯且走且说,渐远了人群。闲谈了几句衣裳料子、发钗金饰以后,兰池便想去找陆麒阳。可沈大夫人看她看得紧,一见她左顾右盼,便立即将她召回了身边,让她端端方正待着。
柳夫人虽未有证据,可因柳、沈二家常日便有过节,现在便想用这沈家做了出气筒,再磋一磋沈兰池的锐气,因此气势格外严肃。
兰池对着吴蜜斯暴露钦羡眼神,柔声道:“吴蜜斯,你身上这件衣裳可真是都雅,用的甚么料子?”
就连楚帝都抚须而叹,道:“沈卿真是好福分。”
兰池的兄长沈庭远筹办的是一轴画,名为《飞雪寒钓图》,仿的是前人之作,画意上佳。沈庭远擅画,善于山川仕女,在楚京当中小驰名誉。这副《飞雪寒钓图》一出,也迎来合座赞成之声。比拟而言,沈兰池所备下的寿字图就有些平平无奇了。虽她的字清秀端庄,很有雅象,可却没甚么出众之处。
“奴婢……奴婢瞧见……”忽而间,沈庭竹的丫环低着头,颤着声道,“刚才似是兰池蜜斯站在这边……”
说话间,柳家的女眷也聚了过来。
此事能让吴蜜斯在陆兆业面前出了丑,还能让陆兆业觉得她沈兰池是个心计叵测的暴虐之人。一石二鸟,沈桐映何乐而不为呢?
沈桐映见了,不由耻笑一声,道:“二mm,你费经心机备下的便是这个?可贵祖父做寿,你们大房的人,竟一点心机也不肯花?”
楚帝携着两位皇子施施然入府,面有笑意,天家严肃绕身。“诸位爱卿免礼吧。”虚一抬手,楚帝哈哈大笑,明显表情极好,“安国公大寿,朕也来凑一番热烈,诸位无需拘束。”
顿了顿,她的声音愈小了:“……不管你是不是被王爷打服的,我都会气你一辈子。”
沈桐映神采一变,气得死死盯着沈兰池,内心的怒意愈深。微一转视野,她又瞥见陆兆业正远远地看着沈兰池,又感觉心口微绞,极是不豫。
“安国公真是有福了。”
或许是因为她多余的那句讽刺之言,厥后,这事儿便有些变了些味道,京里人都说是沈家权大压人,推了人又不肯认,更是将“沈兰池推人入水”的事儿说的有板有眼,恍若亲见。
陛下发话,世人不敢再窃保私语,便众口奖饰起沈庭远的画技来。
“沈二蜜斯落水了!”
她呛了几口水,咳了几下,便有愈多的水涌入喉间。抬眼间,咕噜噜的气泡朝头顶升去。
只是当时,很快便有人来救她了。
“蜜斯……”柳家的丫环迎上来,怯怯道,“不若先去换衣……”
“能用财帛买到,又如何称的上是‘情意’?我看这《寒钓图》才算是至心血。”
沈兰池的手被人握住了。继而,湿漉漉的她便被捞出了湖面。
“柳三蜜斯在那边落水?”兰池不避不让,走上前去,“此事并非兰池所做,还望柳夫人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