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热烈了好一阵子,忽听闻管家来告,言今上竟携着太子与二皇子一同驾临沈府。
这溺水的滋味,令兰池蓦地想起了七岁时的那件事――
而这一次……
“麒阳呢?”陛下又问。
正在此时,兰池身后俄然传来一阵惊呼。她心底一惊,转过身去,却见到那碧水湖边聚着五六小我。掂脚一看,却见到柳家三蜜斯柳如嫣挂在湖边,云鬓半歪,一手被沈庭远握着,双腿已垂到了水里去。
兰池晓得,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能用财帛买到,又如何称的上是‘情意’?我看这《寒钓图》才算是至心血。”
说罢,柳夫人的眼刀直剜向兰池。
这丫环的声音虽小,却如一个惊雷,让世人皆暴露震愕神采来。
这柳家亦是显赫之家,权势不输安国公府。见到柳如嫣受此委曲,柳夫人顿时大怒,喝道:“我本道小辈之间有些小打小闹也是平常,未推测你沈家人竟因些小过节,如此欺辱我柳家女儿,岂有此理!如嫣,你先去换身衣裳,娘定会为你讨要个说法。”
围观之人听了,纷繁窃语起来。
“你的意义是,是沈兰池推我下水么?”柳如嫣目光直直逼视着那丫环,话锋一转,道,“本日陛下在此,定会为我讨要个公道。”
“安国公真是有福了。”
“柳三蜜斯在那边落水?”兰池不避不让,走上前去,“此事并非兰池所做,还望柳夫人明鉴。”
“柳、柳三蜜斯!”沈庭远喘着粗气,道,“你没事吧?”
听闻此言,园中人细思一阵,改了口,皆点头称是。
沈桐映的两个哥哥,向来也是看大房不扎眼的。听了这话,也暴露耻笑神情来。大少爷沈庭竹更是笑道:“兰mm,祖父待你如许好,你却连一个子儿都不肯出,只是写了一副字来充数。不知情的人,还觉得我们沈家是甚么穷酸之流呢。”
这一世,她可不会这么傻了,再白白落人一个话柄。
恰是小辈给沈瑞献寿礼之时,沈家二房的几小我都备下了厚礼。肖氏所出嫡宗子沈庭竹筹办了一樽水头极好的玉佛,看起来小巧剔透、如转水光;嫡次子沈庭康则网罗了一株粉珊瑚树,足有小半人高。沈庭康一面指着这粉珊瑚树,一面说这珊瑚树有多可贵。言辞之间,尽是得色。连那沈桐映,都筹办了一匹令媛可贵的布料,献给沈瑞做寿礼。
如果能去找陆麒阳就好了。
楚帝正兴趣勃勃地捧着戏折子,要给沈瑞点上一曲《宫台柳》。常日严肃高肃的今上,现在显得极其夷易,足见沈家恩宠之深。
她呛了几口水,咳了几下,便有愈多的水涌入喉间。抬眼间,咕噜噜的气泡朝头顶升去。
只是当时,很快便有人来救她了。
沈兰池的手被人握住了。继而,湿漉漉的她便被捞出了湖面。
未推测,吴蜜斯没摔下去,被推下去的却变成了柳如嫣。
“节约方为上道,过分华侈可不成体统。更何况这寿礼最首要的,乃是一份情意。”
“竟有这等事?!”
噗通一声响,沈兰池坠入了水中,砸起一片水花来。
这位吴姓蜜斯家门显赫,京中常有传言她来日也会嫁入东宫。因着这事儿,宿世,沈瑞的寿辰上还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这吴蜜斯出错滑落湖中,而沈庭竹的丫环则出来指认是兰池将她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