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不懂本女人的话么?”沈兰池歪过甚,眼底有一分挑衅,“还是说……你用心想要折腾我呢?”
沈大老爷踱至床边,撩起帘上玉钩,将一封手札递到沈大夫人面前,沉稳道:“昨日,有人将这封信并一把玉簪递到了我案头。太子殿下如此作为……怕是并未将我安国公府放在眼中。”
陆麒阳拿了鞋从树高低来,见到她手里的那封信,面色顿时有些庞大。
沈兰池把目光转向了陆麒阳。
沈大老爷微微一愣,喃喃道:“兰儿哭了?”
“又闹这事儿。”沈大老爷按了按太阳穴,招了个丫环替他按肩,昏昏沉沉道,“兰池若为国母,便可坐享繁华繁华。这本就已是沾了天大的好运,而世上也无十全十美之事,总少不得一些不顺心。更何况,男人有妻有妾,也是常事。”
陆麒阳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不会是要小爷替你把这鞋子摘下来吧?”
沈兰池点了点头。
“兰儿!”沈大夫人面覆寒霜,道,“哭哭啼啼的,像甚么模样?不过是个发钗,家中要多少有多少,何必与没见过甚面金饰的人计算?送她便是了。”
沈大夫人板了一整天的脸,早晨沈大老爷来她房里,她还是一副不欢畅的模样。
“哎哟……我的娘……”沈兰池一手捏着信纸,几乎笑得起不了身,只留下沈大夫人满面迷惑,问道,“兰儿,你笑甚么?”
“天然是……沈二蜜斯指导灵窍的那一桩。”阮碧秋道。
“天然记得。”阮碧秋答,“沈二蜜斯要我如何做?”
不是女子写的,莫非还能是陆麒阳本身写来玩的?真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沈兰池和陆兆业闹僵了,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天然不肯再与她多言。剩下的几日里,任凭沈皇后长叹短叹、一请二请,陆兆业也是不管如何也不肯来慈恩宫受气了。
陆麒阳愣了一下。
“痒?”他反复了一遍,捏着她的脚,不让她缩归去。
阮碧秋面上浮出惑色,可沈兰池却不解释,只是飞速地重新上取下一把紫珊瑚发钗,继而抽出帕子,缩着肩膀,在她面前做出抽泣模样来。不过这么几步路的时候,她的眼里竟然已经盈出了豆大的泪珠子。
沈兰池知悉阮家一案本相,她若还想嫁入东宫,那便甚么都不能说,只能顺着沈兰池的意来。
“侧妃娘娘说的是哪一桩?”沈兰池兴趣勃勃地问。
慈恩宫里总有人来交常常,兰池嫌闹,便顶着日头躲到外头的园子里去了。顾忌着沈大夫人还要来寻她,她也不敢睡着,只是拿了一本杂书翻看着。
——看得着吃不着,想必他也难受得很吧。
回到安国公府,沈大夫人愈想愈气。
不瞄不要紧,一瞄便是一惊。虽只是仓促一瞥,可她却看到了很多了不得的东西——甚么“我念陆郎,相思甚苦”;甚么“蟾台隔千重,我意随月光”;甚么“泪浸衾枕不知拭,只待描眉着红妆”。
想那陆兆业不晓得疼人便罢了,现在竟还让那未过门的侧妃仗势欺人。今后若兰池嫁了畴昔,又岂能活得好?兰池但是她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毫不成任人欺辱了去!
阮碧秋虽说的委宛,但兰池晓得,阮碧秋想谢的必定是阮家出事那夜陆麒阳杀死行凶者之事。阮碧秋昏得早,不晓得陆麒阳来过。她只认沈兰池这个仇人,也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