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换换口味,不成么?”沈兰池放下了身后竹帘,笑着坐到他仇家,“说吧,你本日找我出来有甚么事儿?”
红袖低着头,小声答道:“二蜜斯出门听戏去了。”
沈兰池唇角微扬,点了点头。
看到兰池与陆麒阳,小女人迎了上来,脆生生道:“二位爷,常客?可有熟悉的娘子?”
“爷……”沈兰池幽幽凑了上来,道,“你扔错啦。”
沈大老爷与二房谈妥此过后,便入宫去见沈皇后了。
待入了门,陆麒阳在袖中一掏,摸出了个甚么玩意儿,姿式萧洒地朝那小女人抛了畴昔。“这是赏钱,你先拿着。”打赏完后,他看也不看,极是俶傥安闲地打量着厅里一株大红珊瑚的摆件儿。
她对着一杯茶闲坐了半个时候,腰背都酸极了,却一点儿都不能暴露不耐之色,须得对那两位嬷嬷笑面呼应,仿佛这杯茶是甚么令媛可贵的绝世珍宝。
沈桐映欲哭无泪,只得在咬咬牙,在心底警告本身,这都是为了今后能风风景光地嫁给陆兆业。
至于太子是如何想的,沈皇后倒是不太放在心上。陆兆业不喜好沈兰池,她是晓得的。她乃至在想,或许换了沈桐映来,陆兆业就会开窍了。
连老国公爷都搬出来了,可见兄长决计已定。她兄长是个刚强脾气,定好的事儿八成是不会再改的。他不肯让兰池嫁过来,那便毫不会松口。
“听、听戏?”沈桐映气得几乎鼻子一歪,“我在这儿学端方,她竟跑出去听戏!”
定然是那侧妃阮氏之事,叫兄长一家心生嫌隙,这才不肯将兰池许给陆兆业了。
好不轻易练完了一整日的端方,沈桐映有气有力地问丫环红袖:“我那好堂妹这几日在做甚么呢?如果她因为丢了这桩婚事而整天里哭哭啼啼的,我这个姐姐还得去看看她。”
这太子妃人选本就是由皇厥后挑的,只要沈皇后应下了,这事儿便能成。
“哎!”那小女人笑容一滞,道,“这位爷怕是不常来,小牡丹不是咱这儿的,是仇家浣玉楼里的。”
陆麒阳默。
来的是沈兰池,可她本日却穿的是一身男装――身上是笔笔挺的鸦青色提花裰衫,一头乌发梳得锃亮,压以佛头青发冠,倒有几分风骚公子的意蕴。只不过她那鼓鼓囊囊的胸脯藏也藏不住,谁都能一眼瞧出她是个女子。
她当然不会本身傻傻地跑去那等北里场合,她又不是不要命了。她不过是说来逗弄一下陆麒阳罢了,她就喜好看他干焦急的模样。
可欣喜之余,她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旁人或许猜不到沈兰池为何不要这桩婚事,她可晓得的一清二楚。她这二堂妹心系镇南王府的世子爷,竟瞧不上堂堂的太子殿下,死活闹着不肯嫁。如此一来,她可不就是捡了沈兰池不要的东西?
死磨活磨近一年,大房总算承诺了,肖氏又怎能不喜?
陆麒阳把辛苦剥了大半个时候的白果壳扫到一旁,暴露底下一整盘光润圆亮的果仁来。“你先前不是活力么?生那封信的气。”继而,他将那盘白果仁推到沈兰池面前,慢悠悠道,“那我请沈二蜜斯消消气。”
这几日,沈二夫人的面色格外畅快,逢人便笑,仿佛荷包里进了斗金似的。不因别的,只因那大房终究松了口,肯将太子妃的位置乖乖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