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傅侍郎大惊失容,忙不迭点头道:“您怎可曲解小臣的意义,圣上建千古伟业、利千秋社稷,乃一代明君,小臣忠君之心,天可鉴!”
众僚闷着声儿,目送贵妃娘娘笑笑而去,纷繁挽袖擦汗。
“这、这……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唰”的一下,抖开画卷,蓥娘当着群臣的面,揭示道:“诸位大人瞧细心了,这就是本宫梦中所见的气象,晗光殿的新貌,便在此中!”
“臣对此事也有观点――依娘娘所言,圣上已有立储之心,那么……”左淳良话锋一转,又道,“中宫之位,圣上也当有所定夺了?”
咚、咚、咚――
群臣相顾骇然:这才短短数旬日,怎就俄然要班师回朝了?也未闻得战事捷报,莫非是……交战途中出了甚么状况?
有左大人撑腰,吏部侍郎狐假虎威,脱口就道:“圣上御驾亲征之时,宫中出此恶兆,恐倒霉战事……”
左淳良忍不住瞄了兵部尚书一眼,暗觉不妙:莫非这位邱大人竟是内鬼?!明着投入“亲右派”,公开里却为快意宫效力?难怪他们彻夜在此议事,贵妃娘娘竟来得如此及时,定是有人暗中通风报信!
左淳良脸上热辣了一阵,心中愤怒,却强作平静,反唇相讥:“贵妃娘娘住的是快意宫,而非仪坤宫,待圣上从众皇子当中择出太子,其生母便可名正言顺地入主中宫,成为新皇后!”
宰相刚说了个“巧”字,沲岚就从门外仓促奔来,手捧一卷画轴,当即交给娘娘:“西内修建图,请娘娘过目。”
不容游移,他赶快上前,率众僚跪地叩接匡宗手谕。
“等战事得胜,本宫自会请旨,不日即往各位大人府上,一一慰劳各府女眷!对了,傅大人,贵府只要一名夫人吧?贤伉俪真是鹣鲽情深,本宫盼着早日与贵夫人一见!”
左淳良面色一沉,悄悄地冲人使了个眼色,吏部侍郎立马站了出来,大声道:“雷劈晗光殿、火烧西内,这清楚就是大凶之兆!莫非要比及火烧皇宫,才知局势严峻……”
玄武门震天鼓响,连三声,押赴刑台的兵部尚书血溅屠刀之下,遭刽子手砍下脑袋,悬于北宫门,不明不白就丢了性命。
再看厅内世人,也是惶惑之色,心知娘娘是以他们的家眷支属作为威胁,令他们心生后顾之忧,今后做事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左淳良“呵呵”一笑,接下话茬:“娘娘确切曲解了,大师刚才在会商的,就是使宫中异变的天象!老臣大胆问一句――晗光殿走水,娘娘本日可曾在此殿做过甚么?”
“当真只论天象?”蓥娘腹内嘲笑,心知这帮臣子是巴不得立即扳倒她们母女二人,恰好她这快意宫不是他们想扳就能扳得倒的,“本宫已说了,这是吉兆!”
左淳良却不为所动,反而质疑道:“娘娘这梦,来得这么巧?”
她这一招公然短长!
吏部侍郎自知讲错,瑟缩了一下,噤若寒蝉。
这老贼,清楚在调侃她丧失了皇宗子以后,再无所出,膝下无子嗣,这么多年她也只是个贵妃,而当不了皇后!
左淳良一怔:莫非是战线来报,火线得胜?
双手举过甚顶,接来那封火色蜡漆密封的急件,左淳良跪在地上,仓促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