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本朝宰相虽多,但左氏望族权大,左淳良这个参知政事的实权宰相,触手伸得极长,分量自也不轻。
“出大事了!”
一提夫人,傅侍郎面色惨变,如同被人掐了软肋,惴惴难安。
圣上那边,必然是出大事了!
石谬的画,一向收藏在宫中,外臣不得见。匡宗偶尔翻及此画,也曾起意想参照此图补葺晗光殿,使其改换新貌,可见画中的修建物形状,比之晗光殿旧貌更加宏伟壮观!
“大胆!”蓥娘勃然作色,声色俱厉,“你竟然敢以天火谩骂战事?!倘若圣上交战途中有个甚么闪失,你如何担待?”
群臣观之,啧啧赞叹。
帝姬宁然已是碧玉韶华,在母妃的经心调教下,文武双修,出类拔萃,令众皇子相形见绌,匡宗视若掌上明珠,更怜蓥娘没法再有身孕,命宁然久伴宫中,允其效仿当年的巾帼宰相,掌政令文告。
“娘娘!”傅侍郎大惊失容,忙不迭点头道:“您怎可曲解小臣的意义,圣上建千古伟业、利千秋社稷,乃一代明君,小臣忠君之心,天可鉴!”
众僚闷着声儿,目送贵妃娘娘笑笑而去,纷繁挽袖擦汗。
左淳良脸上热辣了一阵,心中愤怒,却强作平静,反唇相讥:“贵妃娘娘住的是快意宫,而非仪坤宫,待圣上从众皇子当中择出太子,其生母便可名正言顺地入主中宫,成为新皇后!”
再看厅内世人,也是惶惑之色,心知娘娘是以他们的家眷支属作为威胁,令他们心生后顾之忧,今后做事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邱大人也在?”蓥娘猝然将目光转向兵部尚书,“你对此事,作何感触?”
“左大人,速来接圣上手谕!”
玄武门震天鼓响,连三声,押赴刑台的兵部尚书血溅屠刀之下,遭刽子手砍下脑袋,悬于北宫门,不明不白就丢了性命。
厅内世人惊诧,纷繁扣问宰相。
匡宗离京亲征前夕,俄然招宁然公主入金銮殿,当着众臣的面宣政令,连皇子们都沾不得的政事,她竟横插一脚,当时在殿内的文武百官,心下无不骇然,特别是宰相左淳良,当时就神采大变。
不容游移,他赶快上前,率众僚跪地叩接匡宗手谕。
“好!很好!”蓥娘暗自松了口气,回过身来看了看群臣,冲这些人意味深长的一笑,“诸位大人持续忙吧,本宫就不打搅了。等圣驾返京,本宫定会将众卿忧国忧民之心,禀明圣上!”
“左大人仿佛忘了一件事!”蓥娘笑容不改,语声轻悠淡慢,却字字凿心:“圣上出征前,曾招本宫的女儿――宁然公主,入金銮殿,以帝姬之尊掌管内廷与外朝的政令文告!”
左淳良“呵呵”一笑,接下话茬:“娘娘确切曲解了,大师刚才在会商的,就是使宫中异变的天象!老臣大胆问一句――晗光殿走水,娘娘本日可曾在此殿做过甚么?”
“此言差矣!”匡宗科学,臣子们要拿这一场天火大做文章,她又何尝不成?“诸位大人尚不知圣上已有立储之心了吧?巧的是,本宫白天梦有一仙,指尖弹出金芒,点化西内宫殿,使晗光殿换上新貌,旺及东宫地脉!一梦醒来,便见天降雷火,焚化晗光殿,可真真应验了梦中吉兆――东宫不日就有新主!此乃可喜可贺之事,诸位大人怎的还愁眉苦脸?如何,不想圣上立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