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公公撩着门帘喊话,在帐篷里往外瞅了瞅――兵士们在树下避雨,凤伶女人回到马车上,霍秋守在她身边,篝火上即便搭了遮雨棚,好几处火堆仍被滴漏下来的雨水浇灭,外头冷风夹着雨水,世人都裹紧了蓑衣,唯独丁小郎一袭单衣坐在余烬袅袅的篝火旁,也不知在想些甚么,兀自入迷。
既不孤负母妃对她的期许,又能与他坦诚相待?
“头领,雨下大了,从速进帐篷吧!”
“头领――头领――”
羿天拍拍他的肩膀,奇道:“十七,我不是你主子吧?何必操大了心?”
“十七。”羿天并未宽衣睡下,反而坐在烛光下,如有所思地盯着人看,直盯得十七公公内心头怦咚怦咚一阵急跳,仓猝用两手捂住衣衿,摆出良家女子严守贞操的样儿,谨慎地回话:“咱、咱家在。”
绕林子边沿走着,俄然,他停顿了一下脚步,目光定定地看着一棵树。
枝叶裂缝间不时滴下大颗雨水,身上单衣已湿,感受好冷,羿天抿紧了发白的嘴唇,走到兵士们看不到他的处所,取出一支形状奇特的竹叫子,尝试着吹了一下。
喊了几声“头领”,不见那人儿有涓滴反应,十七公公改口唤道:“丁公子,丁公子――!”
雨,越下越大。
小祖宗回窝了,十七公公长舒一口气,指了指地铺的两端,内心又觉憋屈:自个又不是那小子的主子,今晚还得像只猫一样伸直在地铺边角给那小子暖脚,唉,命苦哟!
羿天确切没有走多远,只在林子边沿兜转。
羿天看着面前那只猎鹰,俄然感觉它有点像石中徕,看到他时的眼神格外热忱,仿佛还在笑?
羿天坐在篝火旁,目送宁然单独一人回大帐内,他忍不住闭眼,暗叹一声。
“十七……”仿佛看出贰心中起疑,十七公公眼神闪动一下,不等他问出话来,就赶快回身,打头返回帐篷去。
咋咋呼呼的尖嗓子,老远就能听出:冒雨跑来寻他的恰是十七公公。
人间安得双全法?
羿天上前两步,伸手取下小黑爪子上捆绑的一物,那是个毛茸茸的球,里头塞了个蜡丸,将蜡丸捏碎,便看到揉细的纸团,谨慎地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石中徕捎带给他的一个动静――
这支形状奇特的叫子里吹出的哨声,竟然酷似夜枭,涓滴没有引发兵士的警悟,还觉得林中栖了野鸟,哨声连响几下,林子里还是是静悄悄的。
“小祖宗,你是咱家的命根子!”十七公私有些憋屈,羿天倒是看出来了:此人绝对有事瞒着他!无缘无端的,一起上对他如此悉心顾问,真当他是小祖宗普通,半晌不离地保护着他,又得不到半点好处,就这么卖力似的来帮他,这里头必然有甚么猫腻!
“丁公子――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