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并非只要死人才是不成替代的。
“晚了。”陆无涯没有眨眼,只是将剑从尸身中抽了出来,“十八。”
“我晓得,是爹爹逼你的。”棠溪只是想看他宽裕的模样罢了,旋即扑哧一笑,“葬剑楼里的四位老前辈武功虽高,但也经不住嘴馋,许两壶好酒他们就全都招了。”
“不必!循环令本就是江湖恩仇,我能处理。”陆无涯看着她的眼睛,“信赖我。”
哪怕,秋织早就不在人间了。
“无愧。”陆无涯决然道。
“此事无外人见证,多争无益。不过齐某情愿放了他,还请女人这就将他带回剑派。”齐雄向旁人摆了摆手,便为几近昏迷的徐剑升解了绑。
不管存亡。
或许,只要死人才是不成替代的。
你若说天无边,我便陪你飞到天之边;
陆无涯站在人群中心,目中寒光如剑,锋利,却未沾血迹:“我承诺过空闻方丈不再随便杀人,自当极力。方才说了笑了的共有二十八人,要么留下舌头,要么留下尸身,现在选。”
棠溪瞥向陆无涯,诘责道:“如何,又想不辞而别么?”
“还轮不到你来接话!”宗政承锋喝道,“方才所谈的事情,就依刘盟主了。”
这时有一名身着黑红长袍的老者蹬山侧而行,每一步都落下一个极深的足迹,定是以一套《惊云腿》闻名武林的刘玉何了。“承锋老兄,此事你看若那边理?”他在人群当中立住,顿时哀声四起,像是围了一群因受欺负而告状的孩子。
就在崖上世人或惊或笑之时,棠溪没有说话,也没有神采,只是跟在他身后,一跃而下。
陆无涯皱了皱眉,面露难色,道:“我的剑变慢了。”
这一刻,陆无涯感受像是回到了十年之前,每逢流苏被罚禁闭时候,他就会带着棠溪逃出剑派四周“行侠仗义”,实在也就是肇事。只不过当时老是他将她护在身后,现在倒是反了过来。他不由点头苦笑,道:“这里如此伤害,你另有表情逗我。”
四周之人大多轰笑,七嘴八舌道:“对啊,传闻是为了个野妞儿。”“还带着孩子呢!”“仿佛长得挺骚的,不晓得是哪家青楼跑出来的。”……喧闹因血溅而止,齐雄与三个嘴碎之人皆已中剑,胸口涌血,倒在地上。
“那万一真打起来如何办?”棠溪道。
“二十。”陆无涯的剑还是洁白如雪。
宗政承锋沉沉地叹了口气,道:“无涯,绝壁勒马吧!别逼为师亲身脱手。”
陆无涯自是不大善于解释,张口欲言了几次,才憋出一个字来:“我……”
刘玉何点了点头,道:“那这陆无涯呢?”
棠溪扫了一眼面前的世人,低声道:“这些酒囊饭袋对你来讲都算伤害了么?”
宗政承锋看向陆无涯,语重心长道:“你抚心自问,可否对得起为师的一片苦心?又可否对得起你爹的这柄无忌剑?”
但是未待收剑,两枚暗器已刺入了他左肩,只见又有三人随黑无常提刀砍来。棠溪再顾不上甚么剑派甚么徐剑升,拔剑挺身,荡开黑无常,虚刺三人,伤皮不伤肉,只为退敌,却不料陆无涯回身三剑,夺了他们性命:“二十三。”
棠溪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有指责甚么。她永久都不会指责他,只是感觉有些认不出阿谁曾经疼她爱她的大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