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恩仇,本就身不由己。我虽曾行过很多善事,但时至本日,为了白沙帮,为了安身于这萧瑟之地,我又何尝没有做过……”李客沉沉地叹了口气,“我们深居北境,或许对中原之事有所不通。但对于兄台的意向,一贯是极力存眷。兄台当真没有一丝善心的话,也不会屡以快剑积德却不留姓名,更不会遭狗官赵野谗谄入狱。本日有幸再见,不管可否结拜,我都会将兄台视为家亲对待。如果兄台有任何用获得的处所,大可直言,李客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一击毙命?”陆无涯曾与成安镖局总镖头过有几招,知其武功虽算不上高深,却也并非等闲之辈,故而诧异。
半晌以后,他咳嗽了几声,道:“不知此处可有好酒?”
陆无涯本不是心闲之人,只因同循环令交道六年,模糊之间,仿佛已对循环殿产生了一种奥妙的豪情,故而想要一探究竟。谁知听下整件事来,全然一头雾水。
“朝廷向来晓得苏竟然野心勃勃,一向有所防备。若非他长年捐款捐粮,只怕早已被打入监狱,又怎会助他为害?”陆无涯道。
如果计不灵还在的话,只怕已经理出眉目了吧?
两男两女?莫非……莫非是循环使?陆无涯眉头紧皱,心道:循环殿百年以来,撤除持续循环令之习,再未现身江湖,也从没有过甚么干与武林的行动。不久前殿主亲临炼寿堂,命令不准三大分堂擅自交集,已是怪事,为何还要派循环使作为杀手?
“一向以来,叔父与苏竟然同在长安经商,明友暗敌。为了抢占先机,叔父曾派我监督苏竟然的意向。偶然之间,我发明苏竟然与几位突厥来使暗中相会,且豪赠财帛车马与对方。叔父本道他们是在洽商买卖,也就没太放在心上,谁料此事未过量久,竟遭血灾临头。”李客道,“而我得知事情原委以后,本欲报官,却撞见衙门里的朋友来通风报信,说是不知为何我已被列为通缉重犯,必须尽快逃命。如此,我才仓促弃下财物带着家眷逃至此地,躲过一劫。”
此言一出,李客堂堂男人竟然面现羞色,难堪地笑了笑,微微点头。
陆无涯忽地站起家来,那双乌黑的眸子可贵炯然。他走至李客身边,正色道:“既得如此贤弟,又有好酒佳酿,再不结拜,更待何时?”
“李郎的第三个心愿啊,就是有朝一日能与恩公结拜,成为异姓兄弟!”月儿道。
“但这么多的亲信保护,如果没有内应,匪寇如何会有机遇得逞?”夏饮晴道。
“因为行凶之人底子不是甚么匪寇,而是武功一等一的杀手。”李客面色凝重,摇了点头,“据幸运生还之人所说,当时他正巧在偏房练功,发觉突遭攻击,忙以内力闭气匿息,想先看明环境,却瞧见包含总镖头在内的大部分保护,皆是被人一击毙命,乃至连收回警告的机遇都没有。”
“巨商不假,但能与苏竟然争富实属言过。”李客安然道。
陆无涯先是一惊,旋即沉默不言。
“李郎的第一个欲望,是能像恩公一样技艺高强;第二个欲望,是能像恩公一样行侠仗义。李郎从商多年,向来乐善好施,一有闲暇,便苦练师父所传的《劈竹剑法》,虽是未及恩公万一,却也算是了得心愿。”月儿道。
陆无涯顿时感受忸捏不已,只得点头苦笑,道:“第三个心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