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你把我从她身边抢走啊。”流苏道。
流苏摇了点头,笑容还是,道:“那边尽是些抱着三五种毒物睡觉的虫王,我如果穿上了他们的裤子,恐怕就得劳烦你帮我将裤子从尸身上脱下来咯。”
流苏瘪了瘪嘴,道:“那你就渐渐和这几个鬼奴玩儿吧!”说着,就近拍了拍一个鬼奴的肩膀。那鬼奴如同囚牢得破的猛兽,张牙舞爪地扑向陆无涯。
陆无涯忙退三步,牙关一紧,拽下酒葫芦丢了出去。只听流苏一声号令,那鬼奴顿时又僵在了原地。流苏接过酒葫芦,将此中所剩豪饮而尽,意犹未尽道:“你一个戒酒之人,腰间却总挂着如此美酒,实在华侈。”
半夜时分,皓月当空,本应与清幽为伴,却听一阵蹄声短促,七匹骏马踏尘点沙,顺着林间土道一起向南奔驰。骑上之人皆是体壮如熊,黑衣上绣着一弯新月;俯身扬鞭,很有万夫莫敌之势。细看之下,当中有两人虎臂半抬,怀下竟各夹着个已经昏倒的女人!
“谢?谢你的女人要杀我么?”陆无涯道。
“我早就说过,想借循环令来报仇就是个笑话。”流苏道。
陆无涯眼睛微眯,当真打量起他来,道:“你堂堂墨门掌门,长年居住在五仙教内也就算了,如何就连说话都像是与他们穿上了同一条裤子?”
这七只鬼奴清楚就是为了对于他而存在的。
“不恰好应了那句‘仙无存亡,故能不灭’么?”流苏道。
两人浑身血迹,面色惨白得渗人,却能如凡人般行动。
“抢……”陆无涯翻了个白眼,“蠢货。”
“我与百里花有何愁怨?”陆无涯道。
“是!”七个鬼奴齐声应道。
听他将毒名震慑四方的百里花唤为“花儿”,陆无涯也是微微一怔,旋即讽刺道:“五仙教对死的了解还真是独到。”
“如何会是她?”陆无涯抬开端,向南而望,目光中竟现出一丝无助。
他使剑不徇章法,亦无招式,只以快狠二字独步江湖,剑随影出,心脉必伤,故其剑名曰“劫心”。但这几个鬼奴涓滴不惧剑伤,又在胸腔内种有“万蚁蛊”,一旦心脉中剑,毒虫当即簇拥而出。方才,陆无涯只是收招慢了半分,就已被逼入几乎弃剑而逃的地步,如果再敢懒惰……
月色之下,陆无涯的一身破衣烂衫像是落在名画上的污点,刺眼非常。他的平平相被貌埋没在短须之下,令那对比夜空更加乌黑的双眼显得格外通俗。
经此一摔,两个女人蓦地醒了过来,含混当中,呼喊和尖叫都被壮汉的一句“闭嘴”吓得梗在喉咙,只得在血泊旁瑟瑟颤栗,缩身娇泣。
陆无涯将纸展开,列在青龙石牌以后,只见诗道:桃花生笑笑折花,落嫣九里方知夏。
但如果能完成三次赏格且拒赏不收,便将获得一次亲身公布赏格的资格。
流苏摇了点头,转而瞥向晕倒在地的两个女人,道:“给我带归去。”
但是陆无涯清楚瞧见又有四道黑影扑了上来!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折笑宫见过一个姓夏的小女人。”流苏道。
莫非……本日就死在这几个鬼东西手里了?
流苏不再嬉皮笑容,正色道:“此次五仙教收到的是白虎,恰好能接上你的青龙。”长袖忽动,只见一张薄纸如铁镖般飞射而出。
五仙福地乃是毒教五仙教之圣地,地处苗疆,瘴气环抱,五毒丛生。如此看来,这一骑壮汉恰是由五仙教所指派。而他们个个神情板滞,定是中了蛊虫之毒,早已人事不清,沦为对五仙教教主百里花唯命是从的活人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