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钱国琦痛骂,“我大清于闯贼犯阙,苛虐君亲之际,驱除枭獍,卜葬山陵,不惊生民,秋毫无扰,天下感念圣德,无不传檄而定,得国何其正也。些许捐躯,不太小仁,而先帝雷霆手腕安定天下,生民俱得安居乐业,此为大仁也。况钱某受先帝简拔,得意循君臣之纲,慢说戋戋伪朝国公,便是伪帝亲临,本官也是这般说辞。”
不料沐忠亮却已来到门前,翻身上马,“咚咚咚”地拍门。
如许一来,士绅们又不得难堪地坐在堂中。沐忠亮是现管,这伙人家大业大地可经不起他折腾;而钱国琦代表的是清廷,如果沐忠亮一会把他砍了,清廷万一打返来,这帮士绅见死不救怕是脱不开干系。
“但是汉人?”
他们一时候进退两难,竟感觉盏中茶水都苦涩得很。
“自是汉人。”
“爹,这是甚么歌?真好听。”沐忠亮耳朵一竖,转过甚瞥见一个小胖墩从路边民居的门缝暴露半张脸,猎奇地看着随队行进的鼓手和笛手。
“乱臣贼子!此番尔等乘虚而入,却须知我大清在万州另有兵马逾万,一旦回师,尔等戋戋贼寇瞬息便化为齑粉。”
又很有规矩地敲了拍门。
这些头面人物开端各怀心机,面带忧色的有之,眉头紧蹙的亦有之。
傍晚时分,明军留下小部节制全城后,大部在苏诚的带领下前去扫平周边,而城外追逃骑士们也连续在返来。
何渭忙不迭把怀里的木哨递过来,沐忠亮转手就塞进老头的怀里,“给你家孩子玩的,我们就不打搅了,告别!”
“看来钱大人不太会谈天。”使了个眼色,兵士已经熟谙了沐忠亮的套路,抡起刀鞘就照他脸上来了两下。
“天然是光复失土,光复中原。”
几骑标兵飞奔入城,未几时就钻出一骑报曰城中已没有敌情。
“别介啊,再坐会嘛,我也想和这伪清知府好好聊聊,大伙无妨听听?”
这会他算诚恳了,可脖子还是梗着,含糊答道,“本官直隶人。”
“那便好说了,鞑清残虐中原,害我汉人何止千万,现在本官奉旨吊民讨伐,驱除鞑虏,自有大义在身,大人当迷途知返,戴罪建功才是。”
城中几个大姓的当家人现在就被请在琼州府二堂奉茶。
“当然,大爷您日子该如何过还如何过,”他挥手号召何渭,“把你的叫子给我。”
堂外两名兵士正押着一个穿戴褴褛官袍的男人入得堂来,一副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的模样,士绅们细心一看,“这是……钱知府?”黄老爷失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