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子辞职,楼挽裳命语蓉带了对牌去库房,道:“此番便多取些出来,免得不敷用,不过也得着人监督着绣房,别是被人剥削去了。咱家并非吝啬流派,却也得防那些个贪婪之徒,我常听闻,这金线极易私藏,如果发明甚么人手脚不洁净,便尽管逐出府去,不必回我了。”
思及此,他笑道:“姐姐可否与我商定?”
楼挽裳不疑有他,便照实回道:“没错,我们二人同岁。”
最后是听芙翻了几本志怪话本出来,拿给他解闷儿,才使他终究不闹腾了,开端安温馨静看书。
本来昨日静王也来了,二人相看生厌却恰好因身份被安排在了同一桌,席间与人来往说话,不免夹枪带棒。旁人或说没看出甚么,楼宇尧那样机灵之人但是早就明白了这两人不对于,便寻了个解手的由头,叫萧盏陪他同去。
她摆摆手,道:“快别提了,我大哥还没结婚呢,便把我祖母和母亲忙坏了,我忝为长女,也愿为长辈分忧,却不想这些事可真真噜苏死人!”
他昨日从楼挽裳的生日宴上返来便有些魂不守舍,醉醺醺地去祖父那边定省,又吃了一通排头,还是老夫人圆了几句,才放他归去歇息。
说到前面,他莹润的眸中竟泛着泪花,看得老夫人一阵好笑,却不能表示出来,只得劝道:“好孩子,你婉姐姐最是疼你,便是成了亲也是你姐姐,怎会不再理你?届时另有你姐夫一道儿护着你,岂不更好?”
“好!那我现在就去!”
萧盏失眠了,眼眶之下的青紫在白净的脸上清楚可见。
彼时楼挽裳正在睡晌觉,屋内袅袅燃着萧盏送来的荼芜香。
楼挽裳没有昂首,便回道:“你可还记得,你我初见之时,你问我为何要单独一人住在东郊别业?”
夜间她几次出来检察,都只见他双目无神,好似望着虚空,又好似透过虚空看着或人。间或传来低啜之音,她端了灯烛近前看去,便能瞧见他脸上漫过两行清泪。
楼挽裳道:“何事?”
老夫人不晓得他是如何得知楼家欲与静王殿下攀亲的,依楼挽裳淑贞守礼的性子,是不会将这事说与他听,心下便有了计算,道:“这起子没影儿的事你是从何听来的?净瞎操心!”
楼挽裳拉着他劝了几句,最后笑道:“实在也并非是好事,若我不在那边住上几年,又怎会与你了解?”
待楼挽裳醒时,他已经看了大半本了,正看到出色之处,只听有人唤他一声“阿盏”,委宛的音色还带三分初醒时的嘶哑,唬得他身子一抖,几乎将话本甩了出去,不由怨怼地转过甚来,道:“姐姐也真是,走路都没个声响!”
萧盏愤然捶了捶桌子,恨道:“只怕旁人都嫌我厌我呢!如果婉姐姐当真嫁与沐淮屿那厮,我怕少不得让他编排!”
萧盏对楼挽裳笑道:“姐姐此番,倒是有了管家的款儿了!”
“她既谈婚论嫁,那姐姐不是也快了?”
“哦?这是何意?”萧盏已经喜上眉梢,却要佯装体贴肠问道。
“甚么?!”萧盏一听,冲动地拽住楼宇尧的衣领,大声问道,“你是说婉姐姐要嫁给他?!”
数次劝说无果,代云又不好去禀报熟睡的老夫人,只得任他单独痴狂,又怕他半夜想不开,另安排了两个小丫环陪本身值夜,也好有个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