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你看看,你还说我多管闲事。”留伯冒死的推搡着正在看花的意无涯,哼唧道,“你瞧那荀小子这么夙起来给那病鬼煮粥喝,这么大冷的天,这么冻人的风,水跟冰化出来似得,哪个龟孙子起得来。”
外头的人恰是意无涯与留伯二人。
岁栖白冷静的瞧着他说话,米粥在勺子里微微晃了晃,天凉,未几久就结了曾极薄的米油,然后才开口道:“但是我喝起来,仿佛有点甜。”
药锄被意无涯放在一旁,他瞥了眼满面邀功的留伯,从那张对劲洋洋的脸上看出了费事二字来,他把眉毛一挑,淡淡道:“管到不该管的闲事,你谨慎烧动手。再说,旁人的事,跟你有甚么干系,可别是强牵红线,惹得人家下不来台,不痛快。”
意无涯轻哼了声,倒没同他计算,只是淡淡道:“玉卿小朋友是不错,岁大侠江湖名声也好,他们二人既然相互顾虑,能够重修旧好,那天然是最好。但若两边都感觉现在更好,那我们也没有甚么可说的。”
荀玉卿沉默了会儿,实在不肯意开口,但瞧了瞧岁栖白的面庞,又迫使本身伸开嘴来,缓缓问道:“借使,我若说我改过了,那你肯谅解我了么?”
“好。”荀玉卿悄悄道,“嗯,那……我便放心多了。”
他这话说完,两人好似又无言以对了般,荀玉卿便去将被子理了理,问道:“你受伤不轻,伤势刚愈合,还是别太多走动,再多歇息歇息吧?”他虽是疑问,实在却没给岁栖白太多的挑选,岁栖白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氛围俄然一阵沉寂。
岁栖白无声的点了点头,委宛道:“我不太累。”他这会儿没有梳发,也未曾挽簪插冠,乌黑黑的长发落下来,极长一捧,森冷的目光打那氤氲着暗影的眉骨下探看着。有种比昔日还要更不近情面的刻毒。
“留伯,我记得你常日仿佛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
“你偷听?”意无涯微微一挑眉。
白粥还很热,荀玉卿还记得在岁寒山庄的时候岁栖白咸口甜口都能吃,他怕白粥没甚么味道,就加了点糖出来拌了拌。
“我瞧没甚么都雅的,不是普通的很,如果秋辞伤了,我也是这般体贴他,朋友之情,不过如此。”意无涯悄悄拍了鼓掌,将意安逸抱过怀来,瞥了眼留伯,冷冷道,“再说,你这个龟孙子不是起来了么。”
岁栖白听了个一知半解,那位小留大夫他尚且算熟,另一名却不大清楚,可谓极其陌生,听话中来讲,仿佛是与玉卿说了些甚么。他站了不过一会儿,只感觉凌晨的寒意从这青砖石板下钻出来,袭上身材,他暗想背后听人说话毕竟不好,加上身上发冷,便回到床榻上去歇息。
实在这会儿岁栖白方才醒来,精力得很,加上未曾晨练,一点儿汗都没出,那里睡得着,所谓歇息歇息,也就是坐着养神。
荀玉卿坐在床边,微微叹了口气,决意待会儿再帮岁栖白梳理梳理头发,这会儿他实在是没有表情,也没偶然候去管这些琐事。他正踌躇不决着,岁栖白俄然道:“你是不是有话要与我说?”
那颗小痣实在岁栖白早就见着了,只是没太多体贴,这会儿不知为何,俄然瞧着荀玉卿嘴边的这一点,目光便渐渐的挪到了他鲜红的嘴唇上。荀玉卿生得艳而媚,唇却有几分薄情,稍抿着,好似透出骨子里头风骚凉薄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