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门口俄然传来一声起哄般的笑声:“怕是你心甜。”

“好。”荀玉卿悄悄道,“嗯,那……我便放心多了。”

白粥还很热,荀玉卿还记得在岁寒山庄的时候岁栖白咸口甜口都能吃,他怕白粥没甚么味道,就加了点糖出来拌了拌。

“不是,是意先生煮的。”荀玉卿可不敢贪功,如果换做他来煮,怕是一锅米水要煮成米糊,那里熬得出如许恰好的白粥。他坐在桌旁,瞧着岁栖白喝粥,神采暖和道:“意先内行艺不错,若配些小菜就更好了,只是你现下得忌口。”

因而荀玉卿便又返来,谨慎翼翼的看了看岁栖白的脸,他已被意无涯说动,决计要来与这倔强的木头和好,一小我若想要做些甚么的时候,要么自傲满满,要么就格外心虚,荀玉卿常日是前者,可撞见岁栖白,总要变成后者。

岁栖白已起了,看他的模样,好似也已洗漱过了,荀玉卿将白粥放在桌上,去衣架上收了外袍下来披在岁栖白身上,要他趁热喝粥。岁栖白的神情有点古怪,他好似想说些甚么,终究甚么都没有说,只是舀粥喝了几口,轻声道:“这是你煮的么?”

“是呀。”荀玉卿心神不宁道,“嗯……我确切是有话想同你说的。”

那颗小痣实在岁栖白早就见着了,只是没太多体贴,这会儿不知为何,俄然瞧着荀玉卿嘴边的这一点,目光便渐渐的挪到了他鲜红的嘴唇上。荀玉卿生得艳而媚,唇却有几分薄情,稍抿着,好似透出骨子里头风骚凉薄的味道来。

岁栖白听了个一知半解,那位小留大夫他尚且算熟,另一名却不大清楚,可谓极其陌生,听话中来讲,仿佛是与玉卿说了些甚么。他站了不过一会儿,只感觉凌晨的寒意从这青砖石板下钻出来,袭上身材,他暗想背后听人说话毕竟不好,加上身上发冷,便回到床榻上去歇息。

“世事尽可谅解。”岁栖白淡淡道,“只怕是不知该去谅解谁。人有改过之心,难能宝贵,只看真假,你若至心诚意,我又怎会不谅解。”

留伯抱着意安逸,见意无涯将外袍撩起绑在腰间,蹲下身去打理他的花草,这几日没甚么余暇,院中有些生了杂草,意无涯一一撤除了,又扶了扶花朵,他错骨分筋的手指按在花苞上,很有几分猛虎嗅蔷薇的意味。

留伯挤眉弄眼了一阵,见没有人理睬,自发脸上挂不住,就撞了撞意无涯的胳膊,嘿嘿笑道:“哪有你早,没有你早,我们俩如何比得上你呢。”荀玉卿脸上微微见红,却也不活力,只是对意无涯点了点头,这便端着食盘往岁栖白屋中去了。

荀玉卿沉默了会儿,实在不肯意开口,但瞧了瞧岁栖白的面庞,又迫使本身伸开嘴来,缓缓问道:“借使,我若说我改过了,那你肯谅解我了么?”

岁栖白冷静的瞧着他说话,米粥在勺子里微微晃了晃,天凉,未几久就结了曾极薄的米油,然后才开口道:“但是我喝起来,仿佛有点甜。”

“留伯,我记得你常日仿佛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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