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岁栖白的目光里就只剩下了荀玉卿轻飘飘的袍子挥动的陈迹。
药锄被意无涯放在一旁,他瞥了眼满面邀功的留伯,从那张对劲洋洋的脸上看出了费事二字来,他把眉毛一挑,淡淡道:“管到不该管的闲事,你谨慎烧动手。再说,旁人的事,跟你有甚么干系,可别是强牵红线,惹得人家下不来台,不痛快。”
“好。”荀玉卿悄悄道,“嗯,那……我便放心多了。”
留伯抱着意安逸,见意无涯将外袍撩起绑在腰间,蹲下身去打理他的花草,这几日没甚么余暇,院中有些生了杂草,意无涯一一撤除了,又扶了扶花朵,他错骨分筋的手指按在花苞上,很有几分猛虎嗅蔷薇的意味。
岁栖白听了个一知半解,那位小留大夫他尚且算熟,另一名却不大清楚,可谓极其陌生,听话中来讲,仿佛是与玉卿说了些甚么。他站了不过一会儿,只感觉凌晨的寒意从这青砖石板下钻出来,袭上身材,他暗想背后听人说话毕竟不好,加上身上发冷,便回到床榻上去歇息。
留伯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意无涯的背影,破声道:“嘿!意小子,你竟然骂人!你还会骂人啊!”
也不知怎的,瞧着岁栖白黑漆漆的双瞳,荀玉卿竟鬼使神差般的脱口而出。
留伯嘿嘿笑了两声,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了。
“你还情愿,将错就错么?”
那颗小痣实在岁栖白早就见着了,只是没太多体贴,这会儿不知为何,俄然瞧着荀玉卿嘴边的这一点,目光便渐渐的挪到了他鲜红的嘴唇上。荀玉卿生得艳而媚,唇却有几分薄情,稍抿着,好似透出骨子里头风骚凉薄的味道来。
“是呀。”荀玉卿心神不宁道,“嗯……我确切是有话想同你说的。”
岁栖白微微皱起眉头来,神采竟有些踌躇,微微叹了口气道:“是真的有些甜,莫非真的是……”他在这类事上竟还叫真,的确呆得出奇,呆得好笑,呆的叫人忍俊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