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栖白淡淡道:“蛇胆,我中了毒。”他似是一个字也不想再多说,只是闭目运气,打坐着规复精力。
“这儿蛇好多。”荀玉卿四下瞧了瞧,只见从一个洞口爬出来了很多蛇,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非常恶心。这些蛇仿佛是循着火堆来的,但是不晓得是不是慑于岁栖白,并无一条敢进步。
“他会出来吗?”
可荀玉卿才方才睡下没有多久。
可现在……
“旁人的亲人朋友,想来也是这么想的。”岁栖白淡淡道。
你如果……如果没有那么好,我或许就不会落空你这个朋友了。
如果能够,他实在不想叫岁栖白绝望,但是恰好……恰好他就是要让岁栖白绝望。
“那真是好极了。”荀玉卿微微一笑,将火堆戳了戳,他的手为了翻找雪堆中的枯木变得非常冰冷,便在火边暖了暖,待和缓一些了才去抓岁栖白的手,引着他靠近些好烤火,打趣道,“你也不怕我是在你衣服上燃烧。”
以是肉灵芝固然焦急,却并不急在一时半会。
荀玉卿沉吟了一阵,俄然低声道:“我送你到山下去看大夫吧?天一亮我们就走。”
在他们还未曾了解的时候,在岁栖白将他们当作陆三九的翅膀用那把沾了水的伞摸索的时候……
荀玉卿也不好去扰他,将干粮烤热,用竹筒盛了半筒雪水烤化,渐渐姑息着吃下肚去。
岁栖白没有再说话了,他乃至没有再笑,他的眼纹微微皱起,暴露一种残暴的近乎不近情面的冷酷来,荀玉卿见过他这个模样。
这类神情让荀玉卿满身发冷,他下认识伸直了起来,没人明白,也没有人晓得他有多么珍惜岁栖白这个朋友。
想来在岁栖白的平生当中,这或许是他所说过最为无法又仓促的话了。
“我没有别的意义,我不是找借口说追不上你。”荀玉卿解释道,“我……岁栖白,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今后定然还会有更好的……或许是最好的人,与你最配的。”
荀玉卿没等多久就困了,他当场躺了下来,枕动手道:“你好了便喊我,我歇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