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大踏步走出了帅府,竟是头也不回。
“将军,抓了贺公雅妻女,不若绑上前去劝降?”任遇吉从暗影中走出,问道。
院门四周的贺氏家将很快被搏斗洁净。院门翻开后,成群结队的士卒持槊而入,仔谛听的话,应当是河阳口音,此时只要不是傻子,都晓得贺公雅要遭大难了。
雄师来的时候浩浩大荡,走的时候又是浩浩大荡。实在这不错,“浩浩大荡”申明主力还在,没在代州亏损,相反还威胁得李国昌父子不敢打击。至于李氏父子是不是避实击虚,待雄师走后再行策动,那就是别的一回事了。归正李大帅此行是挣得了很多声望,另有攻破繁峙县这么个功绩,河东土著权势要想赶他走,很多拿出点手腕了。
“大帅……”邵立德还欲劝说,却见李侃一抬手。
“怕是军中兵卒。”邵立德答道。
其他的,唔,仿佛又无事可做了。没事做就练兵!邵立德现在最需求的就是沉淀,即好好消化手头这两千多兵,将其捏分解一个团体。民气不齐,向来都是战役力的最大毛病,新弥补了那么多心机不定的河阳镇兵,邵立德思疑铁林都的战役力能够还不如在代州与程怀信马队大战的那会。
“好!好!”贺公雅哈哈大笑:“将军百战死,懦夫十年归。邵立德,我等着你!”
“将军放心去也。”邵立德不动,在远处答道:“我杀你是为公,并忘我怨。将军之家眷,本将会护得全面,不令其为别人所辱。多说无益,还请将军上路。”
“杀的便是贺公雅!”答复他的是更凶悍的斩击。
只是这么一座层次高雅的园林,此时竟然涌入了数十名粗鄙的军士踞案大嚼,大声鼓噪,乌烟瘴气。园林仆人也出来喝了几杯,与世人大声谈笑,言语间触及府衙官将,如“惜未到手”、“下次斩了邵立德”、“崔季康杀得,李侃也杀得”等词句,声浪之高,几近突破院墙,让路人听去。
酒至半酣,诸军士拿出钱来打赌,兴高采烈之处,嬉笑怒骂,旁若无人。忽尔,却见多枝羽箭飞来,直射倒数人。有那受伤未死的,趴在地上惨叫,同时忍痛示警,号召火伴们去取弓刀。久在军中的他们,当然晓得这是经制部伍才有的强弓,准头还这么足,不是老卒是甚么?
七月二十八,陈诚也返来了。这天下午,邵立德方才带兵巡查完大营,却见李侃亲兵来召,言节帅有十万孔殷之事相商。邵立德不敢担搁,仓猝点了两火军士,赶至帅府谒见。
“立德可知封隐遭贼人所伤?”李侃坐在节堂内,神采乌青,很有些肝火勃发的感受。
“将军有令,只诛贺公雅和报冤将,不得伤及无辜。”
“他奶奶的,这院子几近迷了我的眼,贺公雅定贪墨军中犒赏了。”
班师返来后,先让陈诚、李延龄二人各点了两队兵马,押运着多量财贿,分头前去上党和岚州,给战死士卒发抚恤。承诺弟兄们的事情必然要做到,这是邵立德的原则。
“大帅于我有恩,邵某不能不报。这便归去清算兵马,定将贺公雅首级献上。”邵立德单膝跪地,应道。
“不错。”李侃点头道:“本帅已暗中查清,此乃苏弘珍亲兵余众,受牙将贺公雅教唆,自称‘报冤将’,企图截杀封副将,幸未得逞。”
“大帅不成!”邵立德一听便有些急了,道:“贺公雅乃河东大将,斩之会激发军乱,慎重啊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