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邵立德正不知该如何答复时,却听丘维道在一旁说道:“邵刺史幼年有为,本使亦已为其在京中寻了一门好婚事,就不劳裴将军费心了。”
“哈哈,不知也无妨。”裴商笑道:“邵刺史幼年有为,老夫一见便是欣喜,不如一起喝上两杯。”
注释2:银州理所儒林县,在无定河西南岸,当明堂川(今榆林河)来汇处。对岸有银州关、鱼河堡,为首要军事堡寨。
“起来吧。”邵立德道:“先给朱叔宗当个帮手,好好学学如何兵戈,此后另有大用。丘使君身边,我安排杨亮来顶你位置,待会你和他交代一下。”
接下来自是一番觥筹交叉。期间,尚未分开的折嗣伦也来赴宴。邵立德曲意巴结,与他痛快地喝了几杯。
“可曾娶妻?”
“邵刺史如此有为,不知年事多少?”才喝了两杯,裴商的神采就变得通红,问起话来也不再遮讳饰掩。
“职部日夜盼返将军帐下,与众兄弟一起杀敌。”
这里已经是银城县南境,四周有一个名为柘珍驿的驿站。再向北70里,那边另有一个驿站,名为铁麟驿,近麟州理所新秦县,张震的诗里曾提起过这个驿站(注释1)。
“邵刺史不知?”裴商道:“朝廷诏前代北北面行营招讨副使诸葛爽为夏绥银宥节度使,吴师泰仍任振武麟胜节度使,李元礼则奉旨入朝。”
银州的汗青不长,理所为儒林县,本朝才设立。前秦时叫骢马城,氐语“骢马”为“乞银”之意,故名银州。从开光县往西南直行百里,是银州真乡县,再往西南百里,便是儒林县了,皆有大道相通。
裴商是个老将了,大抵五十多岁,满头白发,见到邵立德率三千余军士上任时非常惊奇,便道:“此为节帅到差乎?”
邵立德有些难堪,不晓得如何答复。
邵立德不语。蔡松阳是他的第一任亲兵队正,他走后,才轮到疆场建功的徐浩。现在徐浩已去绥州,朱叔宗顶了上来。如何安排蔡松阳的去处,倒是个题目。
“宋判官去夏州了,给丘使君打前站。”
在银城县等候粮草的时候,邵立德不测碰到了一个故交,便是曾经在遮虏平并肩战役过的前振武军中城十将李仁军。当夜这厮溃围后,带着百余亲信星夜奔逃。因为担忧朝廷究查,同时河东也兵荒马乱的,他竟然一口气不断歇地逃到了黄河西岸银城县地界,落草为寇起来。
从岚州至绥州,还是在合河津渡河最为便利。这是条老路了,邵立德走过一次,都里一些军士也是在这条路上被他收拢的,此时重走一遍,感慨颇多。
到达银州城外时已是八月初六。闻新任绥州刺史邵立德率雄师过境,银州关、鱼河堡(注释2)镇将裴商特来相见。
“丘使君!”岚州城外,邵立德翻身上马,诚恳诚意拜谢道。
“这却不知。”邵立德的嘴角微微翘起。没想到啊没想到,代北了解一场,现在又在夏绥同事,和诸葛爽还真是有缘呢。
“听闻你在晋阳得了贺公雅之妻?”酒过三巡,仿佛有些上头的折嗣伦问道。
“夏绥丘监军的车驾还在前面,待我通报一声。”邵立德回道。
世人没筹算在柘珍驿逗留,雄师持续南行30里,在银州开光县外安营。
“定护得使君全面。”邵立德这话一出,丘维道依罕见似曾了解之感,细心一回想,便叹道:“这世上,再无一个军将如立德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