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原景帝闭上眼,挥了挥手,又低咳几声。皇原和皇甫琰心领神会地退出殿内,刚要出门时,身后传来衰老的声音:“离儿生性恶劣,做事胡涂,你们是他的长兄,多包涵一下。”
原景帝闭了闭眼,微吸一口气,语气微小:“此事尚且不查,巴青统量好了,一目前海内造船技术,修补不好船,幸亏,船底只损毁三分,筑基还在,还能行千里之远。”
俯身施礼,皇原和皇甫琰见原景帝神采不好,不想多扰,便道:“父王身材不佳,若无他事,儿臣辞职。”
同年,龙氏家主龙天身故动静于江湖上传开,地下暗盘的传说得以证明,然,入口无处可寻,还是一个谜。
这位一身华服也讳饰不住病体削瘦的君王,身子渐弱,病得愈发疾重。他年青时心胸天下,用三十年的时候管理国度,成为一代贤君,有此成绩,必是聪明至极的人,他不是平常之辈,对于儿子私底下的小行动也体味,只是常日里充耳不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提起季子,原景帝是又爱又恨。从小就是个不费心的,四周肇事,不但文韬武略不可,名声节度更是差得人尽皆知;常常训教几句,便拿太子当来由来敷衍他这个父王,说甚么“国有太子,王庭无恙,儿臣贪玩,焉能铸错?”他真真是气得不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恨铁不成钢地由着儿子持续放纵。
这二人沉寂地走进乌黑的殿内,随后,朱门闭合,再也看不见内里的气象。
“两个月后,大胤将册封新帝,请柬已送到各国诸侯手中,不久,各国使节必会带礼去白鸾庆祝,我已备下厚礼,不日遣你们去白鸾代我庆祝君上流。”
重重楼阙,延绵不断,宏伟的殿顶起伏,仿佛没有绝顶的山脉。
皇原顿住身子,没有回身,只淡淡地回道:“父王所言,儿臣服膺。”言罢,头也不回地与皇甫琰分开德隆殿。
皇原身为宗子,又是臣子,自是不会劈面直白隧道出心中所疑。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冷冷僻清,香气也沾上了寒气,刺肤的凉。
原景帝虽已年老,却还是心机如云,叫人看不逼真。
原景帝盯着他,很久,未曾言语。
元庭末年四百九十四年,大胤天子君上流宣昭天下将退位传嫡,各国使者连续前去大胤拜贺新帝君白。
皇原瞥见他眉宇间闪现的一丝肝火,想了想,轻声道:“离儿并非不体贴父王,只是回京路上,受寒抱病,才担搁了些光阴,明日应当能返来。”
“对了。”他似想起甚么,挥手斥退欲上前服侍的內监,只看着皇原,盯着他的眼睛,道:“星海月楼一事查得如何,星月家的两位国师日前已传了禀报,胪陈了炸船后的丧失,他们倒也坦诚,出此忽略,主动请罪。”
“是凶是吉,且看吧。总归是随遇而安。”
朱门归并,殿内一派平静。
宏阔的殿内,垂地的纱帷轻飘,金漆的四脚熏炉冒着青烟,一室暗香。
四
年过半百,鬓发半白的原景帝低咳几声,抬手拂了拂,表示龙威将军能够起家。
身着华贵锦服的太子渐渐地行君臣之礼,道:“儿臣拜见父王。”
宫城乌云掩月,轻风而起。
皇原看一眼乌云过后的玉轮,明月如辉的双目清润暖和,安静地似在想甚么。
南楚帝都,皇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