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个宫装富丽的美人,拂着长长的广袖,臂弯的水红披帛蜿蜒在地上。
“贤侄,一会儿圣上问起我等的定见,你意欲如何说啊?”
那张美艳的面庞上,又浮起了媚意的笑容。
“我做过的蠢事已经够多了,恰好另有功德之人嫌不敷,甚么样的花边都编到了我身上。传闻还扳连了太师的女儿,真是小侄的不是了。”
少了他,大魏不会江山颠覆,他凤太师的光荣,也不会少一点半点。
凤太师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是在料想当中。
珠帘轻响,在偌大的寝殿当中,声音轻灵而清幽。
“凭他们如何说去,朕只守着爱妃便是!”
除了圣心以外,别人他都不看重。
美人微微一笑,凤眼狭长如丝,亲身抬手替圣上斟了一杯酒。
圣上已经明白地表示了,不但愿商相爷插手将军府的事。
他是个聪明人,天然看得出来,圣上对岳家的顾忌由来已久。
庄婉仪已经是一品夫人,封无可封,还能如何再犒赏呢?
“追封忠臣,抚恤遗孀。”
商不换朝他拱手一揖。
凤太师嘴里说着不堪唏嘘,面上倒还轻松。
这倒是一件值得细思的事情……
想到这处,圣上内心就感觉痛快。
跟着走动,她头上的凤钗垂下万点金珠,在脑后悄悄拂动。
好一会儿,他才不情不肯地从榻上起家。
他将凤仪君这个最看重的嫡长女,送进宫中,便挑选了要凭借圣上。
商不换看得出他的心机,只是笑笑没有开口。
他这话的意义,是说他当年对凤兰君的倾慕,也是蠢事?
如何会半点动静也没有呢?
他口中的夫人,便是谭氏。
“夫人晓得了,尚不知拿的甚么主张。恕老奴不恭,夫人毕竟是妇道人家,至公子在朝中任职,此事天然还要至公子拿主张。”
本来他还被瞒在鼓里。
两人在榻上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凤贵妃谈笑着逗圣上欢心。
那双飞翘的凤眼,用胭脂往外画出长长的晕染,显得格外素净娇媚。
圣上闻声动静,懒洋洋地从榻上抬起家子。
以商相爷的本性,他如果晓得岳连铮战死,必然拼了命拖着老骨头来见圣上。
商不换面不改色。
在管事的眼中,甲等大事天然是商相爷。
“父亲尚未传闻此事,恐他病情减轻,故而只得坦白。”
“人都死了,圣上就别气恼了。叫那些老臣抓住把柄,说圣上妒忌臣下如何好?臣妾想来,圣上还是该去看一眼。”
说着又朝凤太师拱了拱手,不着陈迹地又退开了一步。
“商相爷闻声这回事,身子还好吧?”
就算奉告商相爷,又能起到甚么感化呢?
凤太师反倒更赏识他如许的态度,又想到他为凤仪君而上山隐居三年的痴情。
“岳连铮战死以后,岳家可就完整绝后了,再也无人能继岳家军的风采。想一想,真是叫人不堪唏嘘啊。”
凤太师的面色更加难堪。
圣上抬起眸子来,见着凤贵妃的姿容美态,就走不动路了。
不过是一个来请商不换指导读书的纨绔公子,出身又不崇高,除了是岳连铮的内弟外,另有甚么值得称道的?
他想不通,商不换对庄亦谐这么好做甚么,还亲身把他送出府去?
“好吧,贵妃所言有理。朕是该去瞧瞧那些老臣们,打一打他们的脸。还战神,不败的战神,哈哈哈。现在还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