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听得肌肤之亲过了,面上的神情一下子僵住,绞帕子的手也停了下来。
“若非三郎临走前与她肌肤之亲过了,这个儿媳我认不认,还是两说。”
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谁叫你安抚她?她既嫁进了将军府,连这点胆识都没有,也配做三郎的夫人?”
她面庞庄严,一块嵌祖母绿的褐色包头下,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
凤兰亭听着老夫人的鄙夷,心中莫名畅快。
她身为老夫人身边的一等丫环,天然不能亲身前去。
老夫人用眼角抿她一眼。
“我能受甚么惊?战事不等人,我们将军府的男儿,被如许一道告急军令召回北疆的事,还少吗?”
眼下这番风景,指不定正在洞房里哭呢!
将军府一下子冷僻了下来。
她双手绞着帕子,一副很想从命,又怕违背了端方的不幸样。
那双手上的指甲,染着红十足的凤仙花,如何看如何精美可儿。
她本就看不上农户的小流派,是岳连铮说要娶个本分诚恳的,好帮衬着她打理家宅。
靠近门口的一个小丫环,脚步敏捷地朝外走,正赶上仓促赶来的凤兰亭。
“就阿谁农户的丫头?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儿,能晓得如何办理这么大的家宅么?她庄府的门面,只怕还没有将军府的一半大!”
叫做宝珠的丫环,走上前两步,福了福身应下。
凤兰亭故做踌躇之色。
“您的意义是,把府中碎务交给兰儿?”
“既然老夫人如许说了,兰儿少不得挑起这个担子。但愿诸位嫂嫂,特别是三嫂,不要恼了兰儿才好。”
老夫人的口气,清楚是看不上这位新奶奶。
后宅正房当中,前头的管事终究想起来,把这动静禀告老夫人。
张管事笑眯眯地走了出去,有条不紊地安排事件。
她拍了拍凤兰亭的手,“倒是兰儿你,三郎这么一走,府中的碎务少不得要你操心了。”
老夫人板着的面孔,在见到凤兰亭之时,一下子和缓了很多。
岳连铮不在,老夫人便是一家之主,要清算面前的残局。
下人里头有些脸面的管事,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陪送来宾们分开。
在将军府寡居多年的说一不二,让她矍铄的眼中,充满着专断和霸道。
“老夫人,三爷是从洞房走的。走之前,还在屋里和三奶奶待了好一会儿。”
“老夫人,儿媳传闻三爷告急去了北疆,怕您吃惊,从速来瞧瞧。”
“是,老奴这就去。”
她一去不回的丈夫和儿子们的亡灵,都在震惊她内心敏感的弦。
她走上前来,顺势坐在了老夫人身边的位置,密切地挽着老夫人的手。
大哥经事的管事,抬起眼来,眼神里饱含深意。
岳连铮是将军府的顶梁柱,畴前他未娶妻室,府中碎务天然是凤兰亭帮着老夫人管。
“张管事,把前头的来宾好生送出去。就说我的话,待三郎班师返来那一日,再请他们来将军府畅怀痛饮。”
“三郎是从那里走的?”
她的话语中模糊含着高傲,那是对岳连铮的信赖。
可现在……
在大魏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服侍过老一辈主子的老仆,近年青的主子还要有面子。
不像她的四儿媳,那是当朝凤太师的嫡女,那才是配得大将军府门面的儿媳。
老夫人灵敏地发觉到了甚么,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