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引心下一滞,不太明白定妃如何还没叫她起来就先问上了话,仍先照实道:“妾身是客岁腊月初进的王府,到现在……四个多月了。”
寝殿外,正将耳朵贴在门缝处偷听的宫人闻言相视一望:得,这位爷的脾气还是上来了。
玉引便不得不先单独一人去永宁宫。过了广生左门,就又见到了永宁宫中出来相迎的宫人。
而后她摆了摆手,为她盘发的宫女和随玉引出去的那宫女便会心肠齐齐福身,就此退了出去。
“母妃?!”玉引愕住,抬眸就见定妃满目冷意。
玉引便又上前了几步,端端方正地叩拜说:“母妃万安,妾身谢氏贺母妃生辰之喜,愿母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侧殿的门在几步外阖上,仍站在外殿的池嬷嬷凝神想了会儿,点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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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妃沉了口气:“本宫还觉得你修了十年的佛,总该是个驯良的性子。倒忘了你也是个世家令媛,整治妾室的手腕你天然是有的。”
玉引清算安妥后迈进寝殿的大门,房门在身后关上,她看到定妃正坐在妆台前打扮。
孟君淮心弦一紧,遂向十二皇子拱了手:“多谢,哥嫂承你情了。”
这便很好,母妃这一宫主位的生辰过得不丢人。
定妃从绣墩上转过身,仍旧坐得端方,她睇了眼跪得一样端方的谢玉引,声音淡淡的:“你嫁给逸郡王,多长时候了?”
“兄弟之间非论这个,六哥快去。”十二皇子也不跟他多担搁,这般说罢,就先一步折进广生左门,往贤嫔的永安宫去了。
“嗯,四个多月了。”定妃点点头,口气悠悠的,“也就是说,顾氏和苏氏,也入王府四个多月了。”
她说罢就请玉引进了殿门,而后,自有宫女上前请玉引先去侧殿。一来理一理妆容,二来贺礼若不大,便要腾到托盘里呈出来。
定妃见他出去,先开了口:“你如何出去了。”
殿门再度关上后,一方寝殿里就只剩了定妃和玉引二人。
“父皇那边没甚么事,儿臣就先过来了。”他一边回定妃的话一边走向谢玉引,伸手先把她端着的托盘接了下来,考虑着辩白道,“王妃修佛久了,常不太通情面油滑,如果说错了话,母妃您别怪她。”
“嬷嬷。”身后跟着的宫女上前瞅了瞅,不解地悄声道,“您晓得咱娘娘传逸郡王妃早出去是为甚么,何必还让王妃现在呈礼?迟些给娘娘看一眼也就是了。”
定妃的声音骤显厉意:“你是真想让她费心安胎,还是想借着本宫这儿出去的人把她压下去!”
谢玉引蓦地语塞。
池嬷嬷安闲地迎上前,垂眸一福:“奴婢只说一句。定妃娘娘在气头上,殿下出来后,别跟娘娘硬顶。”
她话音一落,身后帮手托着贺礼的宫女便机警地将托盘送到了她手里,玉引端稳托盘后又续道:“妾身备了些薄礼,略尽孝心,为母妃贺寿。”
以是他们能做的事情不过两样,一是经常进宫,相互有个照顾;二便是常去父皇那边走动,各自提一提本身的母妃。像是生辰如许的日子,非论哪位皇子都会借着向父皇问安的由头多说说母妃的事的,父皇能开口说一句“给你母妃好生贺寿”,接下来的几个月,上高低下的态度就会不一样。
“就是等六哥呢。”十二皇子说着将他拽远了些,压音说,“来给定妃娘娘贺寿,我和祝氏出去得早了些,便先去我母妃那儿坐着。厥后母妃让祝氏先去处娘娘问个安,成果不一刻她就返来了,说殿门紧闭着,宫人全在内里,只说娘娘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