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看着他爷拿在手里的信, 恍然大悟：“我听到爷在跟人说话, 是冯掌柜吗？”
“故乡那头送来的？”
他喝了口茶，把这封信读了一遍，开首说客岁就要送信来的，去澧县的时候郭进士早已离家，也没传闻周边另有其别人要赶考，信就没送出去。说错过了爹娘的五十整寿深感不孝，求二老谅解，说他们在乡间糊口艰苦，要递封信出来也不是那么轻易。
砚台一听这话，从椅子上蹦了下来。
还说到家里人多了，怕住不开，他们想用一用老屋，特别卫成那间，搬出来住着没准能沾点喜气，如许十几年后又考出个进士老爷。
“冯掌柜只说是给咱家的，我也不清楚。”
有些东西，你日日盼着它不来, 你不想了它奉上门来了。
“让你接着写字，下来干啥？”
“是，是你找人去恐吓的，你还恐吓了老迈老二成果屁用没有。”
姜蜜就在他中间蹲下，给他认。
……
也不消问，几句话的工夫爷俩进屋了，那封信就搁在桌上，卫成迈过门槛出来就瞥见了，他挪了个坐墩过来，伸手要拆。拆信的时候家里人连续过来，姜蜜都听到动静把宣宝抱过来了。吴婆子慢一点，她催着金环泡了碗茶，端着茶来的。
收到这封信以后没两天，卫成旬假在家，普通这天他不操心内里的事，都用来陪砚台和宣宝，教这个读书教阿谁走路，这天也是一样。
她摆手让媳妇儿退开，瞅着外头那人问他：“你叫啥？”
之前忙着添亩, 厥后忙着过年，过完年家里又来了个糟心丫环，让吴婆子本来平平平淡的糊口一下猛的出色起来。好处也有, 她比来没再提过故乡那头, 想也想不起卫大卫二。
“别问我，不晓得。”
卫成一低头就瞥见纸上尽是傻粗黑。
吴婆子看了金环一眼，让她接着干活，自个儿出了灶屋，出来一看老头子手里当真拿了封信，她就问了一句，问是不是老迈老二写的？
“算了，我再带你写两遍，你细心感受一下。”
看他一本端庄在犯愁，姜蜜差点没忍住笑。那信上写的东西她听着倒是不痛不痒，要还在乡间也许还会争那半亩地一间房，现在懒得争了。男人置身宦海，她操心这头都来不及，不想惦记那些鸡毛蒜皮。
他随后就松了手，让砚台自个儿写着，说出去会儿。
姜蜜正要劝，砚台从坐墩上滑下来，走到吴婆子中间给她拍背：“没信来的时候每天盼，信来了又说还不如充公到，你们大人真奇特。”
说到这儿卫老头咧嘴笑了：“倒是比你爹强。你爹就不是因为喜好读书才读的，他听人说科举才气出人头地，不想困在乡间那一亩三分地上才用了心机。”
“过年的时候听奶说了好多回，这几天没说了。”砚台说着跑去灶屋，扒着门方喊正在监工的吴婆子，“奶啊，故乡来信了。”
卫成瞅了瞅坐在一旁的砚台，说还好吧。落第也就是中进士，砚台在娘胎里就决定要考状元了，状元难些。不过像这个取名，进了书院也许要被说嘴，如果书读得不那么好没准还会成笑话，这名字获得实在太大了。
姜蜜抱着宣宝出去，让金环筹办摆饭。
卫老头改正过后，他点点头表示记着了，问：“爷你拿的是故乡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