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一声急呼,一抹红影如夜间绽放的红色莲花,翩翩然落在一侧,荡起一片悄悄浅浅的香气。百里非尘抱拳微欠身,恭敬施礼,全然不似以往放浪形骸万千风骚,仿佛间换成一个精干沉稳之人。
鬼面男人一怔,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目光逼视着夏侯云歌。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鬼面男人低吼一声,捏紧指间薄刃就向夏侯云歌刺来。
“恭喜你。”
百里非尘停下脚步,站在岸边静待。夏侯云歌一动不动,或许是他觉得她睡着了,声音极低地呢喃一声,被卷来的海风吹得破裂不清。
“为甚么奉告你?”夏侯云歌毫不害怕,倔强迎上鬼面男人阴鸷冷眸。
莫非他们内斗?
“非尘,你想护她。”鬼面男人是在问,亦似必定。
“皇后娘娘,是想教唆我与仆人干系?”百里非尘俄然腾空跃起,竟已稳稳落在间隔海岸数丈远的划子上。
“你要带我去那里?”她冷声问。
阿谁鬼面男人,到底是谁?
本来阿谁鬼面男人,恰是整盘打算的幕后推手。设想这个局,到底是为了对于轩辕长倾,还是为了抨击夏侯云歌?
夏侯云歌绝望万分,连夜的怠倦也一股脑压顶而来,头晕目炫难以站稳,便半倚着百里非尘入了富丽船舱。那边灯火透明,端方立着很多黑衣弯刀保护,却鸦雀无声,没有半点声响。只要哗哗的海水声和卷过的海风。
夏侯云歌紧紧闭上眼,不说话。
“非尘,你可知罪?”
把遗世还给我……
“她既是南耀现在独一的皇室嫡嗣,仆人正可操纵她拉拢南耀忠心臣子之权势为己所用,成绩大业,亦多了一分掌控。就此杀之,未免可惜。”百里非尘说得铿锵有力。
倒是阿谁鬼面男人,顺着百里非尘的目光,看向半低着头的夏侯云歌,目光一点一点收紧。
夏侯云歌蓦地惊醒,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面前是百里非尘的一袭红色衣衿。他还抱着她,正趁夜疾步飞翔。
她现在满心满脑筋都是遗世,都是南枫送她遗世时,一脸灿若阳光的笑容。
南枫将那块玉戴在夏侯云歌纤美的脖颈上。她坐在镜子前,抚摩脖颈上血红欲滴的宝玉,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净胜雪,美艳照人。南枫从前面抱住她,她笑他。
鬼面男人沉默稍许,似在细心考虑。很久,他薄唇微动,收回降落暗哑的声音。
“能被教唆的忠心,亦不叫忠心了。”夏侯云歌瞟了一眼四围,便不再说话了。
碧芙和紫烟都长吐一口气,只要百里非尘面色还是毫无分毫窜改,仿佛本日这统统早已在他预感当中。
夏侯云歌嗤笑一声,“想不到在百花峰称王称霸的百里非尘,也会甘心受制于人,昂首称臣,沦为任人操控摆布的棋子。百里非尘,你果然心甘甘心吗?”
鬼面男人声音冰冷,毫无感情,透着震慑的严肃,“你身为穹鹰少主,擅作主张,导致全部打算失利。念在你多年来对我忠心耿耿,功过相抵,极刑可免。”
“你如何衰弱成这个模样。”百里非尘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仆人!祸首祸首是阿谁女人!要罚要杀也是她!不该是少主!”紫烟痛恨地指向夏侯云歌,眸子通红。
这里是南边,四时如春,鲜见梅花,他却染了一身婢女,实在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