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展到摄政王府的仪仗,抬满一箱箱的丰富嫁奁,足见新皇轩辕景宏对这场婚礼的正视,和对夏侯云歌的恋慕。
金色红纱帐的肩舆,纱幔轻扬,若隐若现此中大红盖头,端庄而坐的一抹娇弱倩影。
“将军无需晓得我是谁,只需晓得,我是来粉碎将军功德方可。”那人头上广大的黑帽将脸周到讳饰在暗影当中。旋身而起,如一阵清风拂过,等闲便躲过上官麟越的进犯。
“大美人!本将军早就说过,终有一日让你尝尝我的短长。本日便是你我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令媛,我来了……”
上官麟越胡乱扯开身上袍衫,暴露一片紧致蜜色的肌肤。泛着胡茬的脸上,笑意飞扬淫秽,淡淡的疤痕却又透出狂佞的粗暴霸气。
会是谁与其里应外合?
“慢。”
殿内模糊响起低议之声,嗡嗡作响让民气烦。
“你是甚么人!”上官麟越粗声低喝一嗓子,扯过被子挡住夏侯云歌暴露的贵体。
若非如此,岂会在他毫无发觉之下,就已到手。
密不通风的暗室以内,门窗还是挂着厚重的玄色帘幕。
百姓们狂喜不已,更加诚心的施礼膜拜,叩拜声响彻九天,气势浑宏。
从宫门到摄政王府,红毯铺地,红花漫天。沿路皆是金甲银枪的兵将,拦住夹道两侧乌压压观礼的百姓。
除非幕后之人早已暗藏皇宫当中,不然绝无脱手之机。
似有一阵冷风拂过,殿内鸦雀无声,纱幔翻飞,环佩小巧作响。
她模糊记得,正在房中静待花轿临门,不知是谁说,“殿内宫女,都出来领赏了。”
观礼百姓皆获得宫侍分发的喜糖红包,一个个面露狂喜,皆赞新皇仁厚宽爱,摄政王慈悲亲和。
黑衣人不紧不慢矮身下去,横扫一脚,上官麟越仓猝遁藏,长剑斩断飞扬的纱幔,飘飞落地。
那仪仗正中,轩辕长倾高坐乌黑的宝马之上,峨冠博带。大红喜袍艳如朝阳,金纹蟠龙吞吐云雾,一对红目仿佛泣血,让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那撒满花瓣的红毯上,前面压阵的竟然是名震天下的“勇猛骑”!
而后身着暗红喜裳的宫侍们,十六人司甲,十六人宝幡,十六人华盖,十六人执炉……虹裳霞帔,环佩累累。竟是极其昌大显赫的摄政王妃仪仗,鼓瑟吹笙,锦幡泱泱,崇高仿佛天上明月。
早上他戴在夏侯云歌手腕上的乌黑雕花镯子,如何不见了?
在那浮动的纱幔以后,床上安然躺着一袭红嫁奁的夏侯云歌。神采惨白,毫无赤色,双眸紧闭,知觉全无。
踏踏马蹄声铿锵有力,银甲之上猎猎红披风,随风扬起,与那漫天红花连成一片,艳如疆场上洒落的鲜血。
方才补葺完成的摄政王府,霸气恢宏,满目大红,一派喜庆,驱逐即将到来的新女主。
轩辕景宏一怔,病弱潮红的神采,多了一分忧色。在大婚的前一夜,轩辕长倾曾来看望他,对他说过,若大婚有变,会禁止施礼。
那人是谁?
世人当即乱了套,忙跪下施礼,惶称“不敢”,以后百官纷繁往外走,去寻上官麟越。
“新人,行大礼……”礼官公公,尖细着嗓子大声唱起。
百姓们翘首以盼,以后又响起一片叩拜声,“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