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气上脑,眼神显得极其水润,一双眼亮得惊人,让人几近思疑他一眨眼就能眨出泪来。黄莺看得微微入迷,不料这位爷一杯酒下肚,绯红的神采突然白了下来,而背面一耷拉,直接趴倒在桌上,倒是醉得人事不知了,留下黄莺哑然点头,两名侍卫面面相觑,这位爷今儿个究竟是来干甚么的?
也恰是以,房内除了乐声外,倒一向温馨,等天气暗了,外间俄然变得喧闹,看上去已经醉得一塌胡涂的薛寅仿佛不满被打搅,略微抬了抬眼皮,声音带着酒气,迷含混糊问:“如何了?”
这年初另有上了青楼,却只顾吃吃喝喝,不碰女人一个手指头的人?
黄莺垂着头,低声道:“我的琵琶是海日姐姐教的。”
黄莺讶然:“她是我们楼里的头牌,名誉可大了,宣京第一美人呢!”
甭管姓柳的是为啥松口,总之,能够出宫比不能出宫强,因而看着懒洋洋睡不醒的薛小王爷敏捷地从躺椅上爬起来,大摇大摆地走出宫,做的第一件事儿,是逛宣都城。
是夜,降王薛寅流连青楼,夜宿楚楚阁,酩酊酣醉,彻夜不归。
黄莺答:“这是我故乡的小调,叫做琵琶吟。”
老鸨话说得标致,薛寅懒懒点头,一副大爷做派,“我刚好来尝尝这里的酒菜,传闻这楼里女人个个多才多艺,有唱曲的么?”
所谓楚楚阁,青楼是也。
“海日?”薛寅挑眉。
黄莺又奏完一曲,见薛寅一向不说话,只埋头吃喝,实在弹得乏了,谨慎翼翼地问:“爷是来做甚么的?”
薛寅道:“你的故乡在南边?”
天气未晚,楚楚阁里客人还少,薛寅这一行人又看上去极其刺眼,老鸨亲身迎上,看着薛寅手中的糖葫芦,神采稍僵,还是笑道:“这位爷眼熟,但是第一次来?”
“北人。”
跟着新天子打天下的袁大人还能有谁?不是袁承海还能是谁?
新帝即位后,宣京规复了畴前的繁华,乃至较之之前更甚。
薛寅“哦”了一声,如有所思,海日海日,沧海明日……宣京第一美人……倒像是听过,谁给他说过这事儿来着?是天狼。那家伙对这等事向来清楚得很,现在不知在哪儿清闲欢愉,啧啧……
菜一道一道地奉上,薛寅心神仿佛全放在吃的上面,几近不抬眼看黄莺。黄莺见对方对本身没兴趣,反而松了口气,见对方开端用饭,游移了一会儿,纤指微拨手中琵琶,奏起了一首小曲。
老鸨笑道:“当然,我这儿的女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包君对劲。”她瞅着薛寅的做派,感觉他固然古怪,但不像贫民,一起将他引上二楼,叮咛下去备酒菜,又问道:“不知客长如何称呼?”
薛寅晃一晃手里的酒杯,又灌下去一杯酒,至此,神采已通红,懒洋洋趴在桌上,一双眼略微水润迷离,仿佛在看面前弹着琵琶的少女,但眼神飘得很远,只落在空处,目光空茫。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还在背面,薛寅逛够了,懒洋洋慢悠悠,啃着一串糖葫芦,登了楚楚阁。
此非靡靡之音,曲调轻巧婉转,让人听来只觉心胸一畅,薛寅听完一首曲子,饮尽一杯酒,神采有些发红,懒懒问:“这首曲子叫甚么?”
不但是青楼,还是宣都城内大名鼎鼎的青楼,青楼楚馆中的俊彦,名誉极大,买卖昌隆,十余年不衰,热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