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倍!”金镶玉内心“格登”一下,这伙人来头不小、脱手更是豪阔,获咎不起,起家往楼上一指,撇嘴道,“上房么,另有一间了。”
“哪个狗娘养的,刚关上就叫开啊!”金镶玉喝道,“不准给他开,叫雨淋死!敲敲敲敲,敲你娘个桑门星啊,你要再敲啊,老娘就――”
“别觉得有两把刀就了不起了!”金镶玉凤眼一瞪,左手不知何时一只发钗顶住了曹添的胯下。“老娘倒是要看看,你这裆下的二两肉是不是像你这身横肉般踏实。”
“我操你爹!”金镶玉飞身跃下,三两下抓过半空中的帐本,喝道,“帐本全湿了,一群王八蛋,死人还不关大门!”黑子呼喊一声,带着伴计们关上大门。
曹添双手收刀,忿忿退下,一双虎目直瞪着金镶玉。金镶玉不屑一顾,瞥了眼曹添,将左手发钗插入发髻,冷冷一笑。
瞧着金镶玉拜别,贾廷放下茶碗,一脸的凝重。陆小川低声问道:“贾公,你说周淮安会走这条路吗?”贾廷点了点头:“得去摸摸底。守常他们的死另有蹊跷。先别脱手,等大人来。”
“如果有费事的话,我还敢在这龙门关开店么?”金镶玉说着,手肘用心往桌上那锦盒碰去。陆小川眼疾手快,赶紧抢过,将锦盒扣在身前。
话未落,只听“轰!”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风雨狂吹,将金镶玉的帐本吹得漫天飞舞。大队人马涌入大堂,为首之人,鲜明便是东厂四大档头之一的――追风双刀曹添!站在他身后的,便是铁笔判官贾廷与夺命飞针陆小川!陆小川一双细眼,敏捷将堆栈大堂上高低下扫视一遍;带队的贾廷却不动声色站在人群中。
金镶玉笑了笑,端着茶碗走到陆小川跟前,靠近那只锦盒,道:“喝茶。”陆小川别开脸,并不睬会。
上房。金镶玉站在门口,打眼瞧着贾廷几人,目光扫过那只密封的严严实实的锦盒,叉手问道:“我这儿房少客人多,你们想住几天?”
贾廷巍然落座,唤道:“老板娘――”
“停止!”贾廷呵叱一声,瞋目曹添。
“不想活啦,敲这么久都不开门,不做买卖啦!”曹添喝骂着。
大堂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周淮安的眼睛,转头道:“东厂三大档头都在,此次费事就大了。”邱莫言透过门缝往外一看,东厂近二十人满满一屋子,“风雨这么大,想走是不成能了,静观其变吧。”
“你是来找人的吗?”金镶玉眸子子一转,反问一句。贾廷呵呵一笑:“我们行商做买卖的,最怕有费事,我不过是行船问路罢了。”
贾廷顺手递上一枚金元宝,堆笑道:“气候难测,这金子你看能住多久?”
“我们是做买卖的,”贾廷慈眉善目,白眉微微扬起道:“钱,我不在乎,最要紧的是住的要舒畅。”
“等雨停。”周淮安丢下一句,转成分开。
“啊,对不起啊!”金镶玉笑道赔罪。一缕寒光自贾廷眼中闪过,老头子捧着茶碗走到她跟前,指了指浑浊的茶水:“老板娘,这茶真特别――”
“叫魂啊,没瞥见我在忙着?”金镶玉底子不买他们的账,顾自清算着。
金镶玉接过元宝,托在手心掂了掂,立马换了笑容服侍着倒茶:“这么大的雨赶路辛苦了――客长,来,喝茶。”贾廷双手接过茶碗,面色一沉,问道:“老板娘,这几天有没有生人来投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