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见此虽也有些惊奇,可她心机全落在了穆芷墨那张脸上,想起当年刚做新妇时所受的嘲笑,掩在衣袖里的手便又紧了几分……
这孙嬷嬷是柳芸的陪嫁嬷嬷,此人惯是喜好捧高踩低,欺负庶女,苛待下人,话落她便回身快步走出去了。
柳芸转头看了一眼,缓了缓,松开了紧握的手。
“翻开门我看看!”
破败凋敝的一处院落里,枯叶堆积,不见人踪。院外老树上落着的几只寒鸦,只远远朝里张望了几眼,便“呀呀”两声没了踪迹。
“夫人,大蜜斯没事!”
跟着“吱嘎”一声响起,门从内里被推了开来。
“你能明白母亲的苦心自是好的!穆家在临邧虽也算是大师族,虽有个皇商名号,却终洗不掉贩子二字,不免会让人小瞧了些,再稍有不慎落个话柄,那穆家的面子便也别想要了!你是我女儿,莫非我还会害你不成?姐妹靠近,mm小不懂事,你凡是就该让着她,非要争个胜负,那里另有甚么大师闺秀的模样?”
“夫人,年关将至,怕是不几日老爷便会回府,这关头府里实不宜有何大的不对,何况老爷…”那妇人身后一面庞稍显狠厉的老嬷嬷如有所思的朝院里看了一眼,接着倾身低劝道。
只半晌工夫,幽深僻静的小道上便响起了簇簇的脚步声。
那老妇遭此哪还敢多说半句,赶快忍痛爬起来躬身跟于前面,一起小跑不过半晌便到了院内一落锁的门前。
“到底如何回事?”
苦楚秋瑟的细雨,伴着凛冽的北风,沥沥凄凄落了一夜。及至朝霞染红天涯,方风歇雨止,只余着廊下厚厚的积水。抬眼望去,六合间仿若罩了层丰盈的白纱,朦昏黄胧不甚逼真。
“还跪在那边做甚么,等着来扶你不成!没用的东西,还不赶去给夫人开门!”坠在最尾的嬷嬷不耐的踢了那老妇两脚,接着狠唾了辩才快走几步赶了上去。
屋里的人见此都有些惊奇,之前阿谁闷葫芦的脆弱性子,现在如何倒也敢说上几句话了?且瞧这话说的,府里谁不晓得二蜜斯的性子,那但是夫民气尖上的人儿,之前也是穆芷墨咬死不肯认错才被打成如许,现在这般……
柳芸双眼盯着地上的女子,迈了两下步子,终是没踏出来,掩了掩神采点头道,“去看看如何回事?”
嫡母柳芸!
“行了,归去把女戒誊写五十遍,另罚你三个月月钱,再有下次,哼...便是你装死我也饶不得你!”柳芸面庞狠戾,居高临下的看着穆芷墨,“你但是有不满?”
……
门口的丫环嬷嬷都低着头,默不出声。
这老妇常日就是个软绵怕事的性子,也是被架空才担了这么个差事,瞧见昨晚大蜜斯被送来时的那般模样,本就有些惴惴不安的心,现在这般景况更是如临危谷了。
院外一株老树枝叶残落,枯黄式微,穆芷墨神思悠远......
闻此打头那端雅妇人倒是一怔,“没了?”
“是,夫人。”
“女儿未敢有半分牢骚,母亲所思自是为女儿好!”穆芷墨面色安静,强忍着说完已是满头虚汗,摇摇欲坠,糟糕的身材状况,穆芷墨已不能再与柳芸有过量的周旋。
门口几个丫环婆子围敬着一名穿着光鲜的妇人,将近三十岁的年纪,一袭青烟双窠云雁纹衣群,披着一织锦镶毛披风,面貌端庄素净,只面色却极其不好,傅粉施朱也难掩那满脸的黑沉和眸中深藏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