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供在佛前替她祈福超度吧,免入十八层天国循环。”方春旎道,收起了那枚扁簪。又叮咛了小丫环们几句,才告别拜别。
“姐姐公然冰雪聪明,又何必咄咄逼人,不留人一条活路呢?”晚晴不请自坐,开门见山道。
呜呜的哭声传来,异化窗外丹姝的怒斥声,“幸亏你还不幸她,为她掉泪,这小蹄子死不足辜。我们大蜜斯那么诚恳的待她……”
“或是她死得其所,你我也不得而知呢。存亡去从都是她本身选的,谈甚么冤枉不冤枉?或是她不如此死,深知有比死更可骇的事儿。”方春旎感慨,俄然说,“才我来的路上看到了晴儿,被婆子们扶回房里,听申明儿一早就要送去禅院,不准回府呢。”
流熏扫一眼,摆摆手说,“赏她葬了去吧。”也懒得去胶葛。
挡了谁的路?流熏一怔,旋即想到四mm展颜,但是转念一想,展颜娇纵,倒是个无脑率性的,那里会去教唆晴儿做出这些令人咂舌的事儿?
晚晴却掠了风中混乱的鬓发呵呵的笑了,倒是牵动伤口,咳喘着说:“姐姐莫高看晴儿了,晴儿一深居闺阁的女子,怕能想到这招数,也得空削发门去寻来这么个貌似潘安才堪宋玉的大才子来登台唱戏呀。”
流熏立在廊子下,闻着雪气的清冷中夹了梅花的暗香,她心絮烦乱,耳听内里丫环赞叹一声:“呀,这不是二蜜斯吗,如何得空来我们屋里了?”话音里尽是挖苦,现在碧照阁大家皆知谢晚晴恩将仇报害为瞒隐疾谗谄长姐,攀了高枝儿,便更是对她不屑。
晚晴见她眉梢一挑透出几分无所谓,心下一阵绝望,却还是说:“兔死狐悲,晚晴死不敷惜,前面天然另有更短长的猎犬来对于姐姐。”晚晴抿抿唇,反有几分称心肠拿捏看着流熏一笑,“姐姐聪明一世,竟然看不清。舍本逐末端。”
碧照阁,流熏心境烦乱,方春旎打发了丫环们下去,靠近她身边坐了满眼责怪:“如此大的事儿,你竟瞒了我,可有多险。”
“是谁!”流熏忍不住从牙关中挤出几个字,眸光紧紧地凝睇晚晴那含了几分轻屑笑意的眼眸。
晚风凄紧,团了浮雪掠地成雾如烟般游离。
“晴儿最多不过是那刀,刀柄握在别人手里,身不由己的。”她沉个脸无法感喟望着流熏,眸光里含泪,“姐姐可想晓得,这握刀之人是谁?”
谢晚晴高超胜不过沈孤桐,怕是现在晚晴想摆脱沈孤桐的束缚要单飞,受阻了。
蓦地间,流熏心头一动,俄然记起了前些时去宫里时那一幕一幕,如果依晚晴现在提示,仿佛谢府现在产生的宅门争斗,涓滴都是埋没玄机,难不成是……
绿婵哀哀的哭声,“我只是感觉她不幸,或是她心知愧对蜜斯,将蜜斯赏她的金饰包裹好了,偷偷塞去了我的枕头下。怕是要我还给大蜜斯吧?”
晚晴只看着流熏,牙关颤抖,死力摆脱开合欢的手,撑了身子痛苦的坐去一旁的黄花梨椅子上,眉头掠过一丝痛苦,摆手表示合欢退下。
绿婵心肠仁慈,最易动豪情。流熏对了窗外叮咛,“绿婵丹姝,你们出去吧,吵些甚么?”
晚晴笑了,笑意中有几分拿捏:“枉姐姐聪明自夸,姐姐挡了谁的路,那就是谁。”
晚晴垂个头盘跚着徐行而来,身子几近架在一旁搀扶她的合欢身上,一步一挪的向她走来,淡淡的一笑道:“晴儿来向姐姐告别。不过有几句紧急的话,借一步同姐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