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姐姐,清茉死得冤枉……”流熏恨意难平,若不是晚晴母女对她步步紧逼,何故清茉以死来扳倒晚晴。
“mm这是醒了还是在梦里?”流熏故作体贴肠问,话音里含了几分讽刺。
经晚晴如此一提,流熏心头一凛,莫非宿世里她同沈孤桐在庙外那场相逢并非偶尔?她惊诧的目光直直望向晚晴,莫非是她一手安排?不!那她现在何必奉告她这个?
“或是她心知有愧,要以死赔罪,这扁簪,留给故主做个念想吧。”方春旎猜测着,接过那枚簪仔细心看看,一只熟银嵌茶青翡翠的扁簪,墨成全色上乘。
晚晴垂个头盘跚着徐行而来,身子几近架在一旁搀扶她的合欢身上,一步一挪的向她走来,淡淡的一笑道:“晴儿来向姐姐告别。不过有几句紧急的话,借一步同姐姐说话。”
“晴儿最多不过是那刀,刀柄握在别人手里,身不由己的。”她沉个脸无法感喟望着流熏,眸光里含泪,“姐姐可想晓得,这握刀之人是谁?”
晚晴只看着流熏,牙关颤抖,死力摆脱开合欢的手,撑了身子痛苦的坐去一旁的黄花梨椅子上,眉头掠过一丝痛苦,摆手表示合欢退下。
流熏扫一眼,摆摆手说,“赏她葬了去吧。”也懒得去胶葛。
想不到她也有本日。丹姝和绿婵对视一眼,丹姝挖苦道:“绿婵,如何这么没用眼色,还不速速去拣那厚厚的垫褥拿来给晴女人铺上,不知晴女人身上有伤吗?”
“或是她死得其所,你我也不得而知呢。存亡去从都是她本身选的,谈甚么冤枉不冤枉?或是她不如此死,深知有比死更可骇的事儿。”方春旎感慨,俄然说,“才我来的路上看到了晴儿,被婆子们扶回房里,听申明儿一早就要送去禅院,不准回府呢。”
绿婵揉了泪眼出去,将一方淡紫色帕子包裹着的墨玉簪捧给流熏说,“蜜斯,清茉今儿早上塞去奴婢枕头下的。”
“嫁去越国公府,或许是她的造化。”流熏唇角掠过一抹冷冷的笑意,重生一世,她终究让谢晚晴这贱人遭到了报应,怕是现在府里高低都拿晚晴褫衣受责驱鬼一事传为笑谈,这谢府,再没这贱人的容身之处。一桩桩一幕幕的旧事,更有紫棠和清茉两条性命,晚晴的罪过令人发指。
晚风凄紧,团了浮雪掠地成雾如烟般游离。
碧照阁,流熏心境烦乱,方春旎打发了丫环们下去,靠近她身边坐了满眼责怪:“如此大的事儿,你竟瞒了我,可有多险。”
谢晚晴高超胜不过沈孤桐,怕是现在晚晴想摆脱沈孤桐的束缚要单飞,受阻了。
晚晴笑了,笑意中有几分拿捏:“枉姐姐聪明自夸,姐姐挡了谁的路,那就是谁。”
蓦地间,流熏心头一动,俄然记起了前些时去宫里时那一幕一幕,如果依晚晴现在提示,仿佛谢府现在产生的宅门争斗,涓滴都是埋没玄机,难不成是……
“是谁!”流熏忍不住从牙关中挤出几个字,眸光紧紧地凝睇晚晴那含了几分轻屑笑意的眼眸。
流熏一惊,此人但是沈孤桐?若不是沈孤桐,那会是谁呢?再一想,莫不是晚晴成心来教唆嫁祸?
晚晴却掠了风中混乱的鬓发呵呵的笑了,倒是牵动伤口,咳喘着说:“姐姐莫高看晴儿了,晴儿一深居闺阁的女子,怕能想到这招数,也得空削发门去寻来这么个貌似潘安才堪宋玉的大才子来登台唱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