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的流熏推一把身边的小姑母谢妉儿低声道:“小姑母,快拿个主张,总不能让公主闹去琼林宴出谢家的丑呀!”
丹姝端茶出去惊奇地问:“甚么甘泉先竭呀?”
方春旎一脸凝重的点点头,很有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烈的决计。
“还不是珏表兄交代的方剂,太子殿下那药,还颇难调。我去太病院检察了祖父昔日留下的方剂,还是没有眉目。”
“公主这是威胁中堂大人吗?”封氏在一旁打趣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是皇上,也没法干与臣子的家事。何况,齐家才气治国平天下。至公子出错,就该罚,中堂大人是一家之主,也有难处。如果纵了宗子,今后上面的季子们如何管束呀?”封氏的话语重心长,深明大义地劝说着兰馨公主。
那话音酸酸的,小女子的本能和敏感尽显。流熏忙讳饰道,“馨儿还年幼,那里懂这很多,世人说好的,她就要去凑个热烈。不过,她对维宇表兄和沈师兄很有好感呢,一起上几次问起沈师兄。”
流熏这才乘机上前得救说:“哥哥速速起来吧,不然公主殿下还觉得是母亲委曲了哥哥呢。”
丹姝听了似懂非懂的点头。
谢妉儿心领神会,温笑了上前道:“公主息怒。家兄不过是吓吓子骏,如此麟儿,谢家玉树,如何舍得责打他呢?嫂子如何临时不说,家里做主的可有谢阁老和老夫人呢。公主说说,但是这个理儿?如果明儿子骏少了一根毫毛,公主再闹上府来不迟。”
围观世人都屏息看热烈,只太子景瓍本要试图替谢子骏这表弟讨情,无法被封氏三言两语的大事理堵住了嘴,难以再开口。
流熏急得上前查问,“姐姐去了那里?哥哥都回了府,又去宫里赴琼林宴了。”
流熏恍然大悟。她看看摆布无人轻声问,“姐姐公然去太病院查方老太医去官罹难前两个月的医案去了?”
流熏敲她的头说:“你乖乖的,我说给你听。是庄子的话,说是当年孔夫子周游各国,被困在陈蔡,七天七夜没有饭吃。厥后他脱难后,至公任问他‘您老如何这一次差点罹难呀?不是早对你说过的,人要学会免遭其害。那东海里有一只鸟,常日懒惰看似庸庸碌碌毫无本领,飞的时候总尾随在别的鸟的前面,栖息时,还要稠浊在众鸟群中,吃东西不敢抢先。以是没人看它入眼,也没人去打落它。反是那些飞在前面的鸟先被打落。‘直木先伐,甘井先竭。’这不过是浅近的事理。如果到处显身在先,就比如是总拿本身的聪明光彩去照亮别人的肮脏,岂不遭人嫉恨?”
世人惶恐地听了这番振聋发聩的言辞,对兰馨公主突如其来的发难惊得瞠目结舌。
谢祖恒颇是无法,深知这小公主行事没法无天,若公然不依她,她真敢大闹琼林宴,让谢府家丑传扬。谢祖恒只要深深咽一口气,恰看到女儿流熏奸刁慧黠的目光望着他,同他目光打仗的半晌,流熏仓猝闪避眸光。谢祖恒内心又气又笑,自知是这个奸刁的丫头安排的一出好戏为哥哥得救。
方春旎温然一笑:“我也才从宫里返来,远远的见了骏表兄一面。”
“宫里?姐姐不是去了……”流熏猜忌道,莫不是旎姐姐不是单独去御街跟随哥哥的身后旁观哥哥游街夸官?
流熏忽觉一阵难过。现在,哥哥就是那飞在前面的鸟儿,不但封氏一族对他虎视眈眈要撤除着眼中钉,更有不知多少人在暗中妒忌。可惜哥哥本性孤傲,更不谙尘凡,而父亲对哥哥却涓滴没有庇护之意。若要哥哥能寻把庇护伞才好,就如本日这兰馨公主,看这更是饮鸩止渴,不是悠长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