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上了肩舆行在前面,三鼎甲的肩舆随后,但百官都要步行相送。百官之首就是中堂谢祖恒,一身官袍整肃行在前面,面色不喜不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统统仿佛在梦中,如此轰轰烈烈的金殿传鲈大典就已是序幕,余韵未绝。谢子骏同江维宇、沈孤桐拜倒丹墀下伸谢皇上隆恩,待起家由牛公公引了出殿时,已有肩舆服侍在殿外。
新科三鼎甲当了文武百官之面膜拜谢中堂,倒是令世人庄严无语,静观其变。
百官看着这父子师徒也不知究竟,倒是清楚能看出克日都城四周满盈的谎言称谢子骏同父亲反目离家出走,父子成仇的说法倒一定失实。看谢子骏生得文静清秀,举止儒雅,脾气和顺,现在在父亲面前倒有几分诚惶诚恐的模样,如何也看不出他会离经叛道的离家出走。
百官本是尾随厥后群情纷繁,有赞叹三鼎甲幼年得志的,有感慨谢府家出玉树麟儿的。更有官员用心伤酸地群情:“听闻新科状元好胆色,同中堂大人父子反目,离家出走,这些日子露宿在破庙,寒窗苦读。”
江维宇顿脚不甘道:“爹爹,姑爹他过分……”
一句话,谢子骏立时热泪盈眶,薄唇颤抖,侧头死力忍泪。一双俊目里波光潋滟,那副小模样颇令民气疼。江维宇忍不住过来规劝,太子也低头哽咽,“如果先皇后在天有灵,定当含笑。”
沈孤桐也被江维宇突如其来的行动袭得措手不及。他本是晓得江家同谢家反面,多数是因为故去的流熏的生母江氏之死的原因,这江维宇行动举止多是落拓不羁,沈孤桐也悄悄撩衣随后跪下。
然后扯开喉咙嚷一句:“吉时良辰已到,三鼎甲奉旨打马夸官。”
倒是谢祖恒被这几个孩子突如其来的行动惊得一愕,旋即他打量谢子骏冷冷一笑点头道:“诚惶诚恐,呵呵,呵呵。”说罢拂袖回身持续向前。
又低声怒斥,“你们从本日起,不再是孩子,在朝为官,只要臣僚,那里有甚么父子姑侄?”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亘古稳定的事理。”
一个“走”字尚未出口,江维宇大声道,“子骏你怕得甚么?落地了不准进家门,高中了就不怕了。”
说罢拍拍江维宇的肩头说,“维宇,路上谨慎。琼林宴,愚兄为你们庆功。”
牛公公在一旁悄悄催促,“太子爷,莫话旧了,都甚么时候了?”
谢子骏心头一动,一阵东风拂面,仿佛现在周身的血液沸腾,十余载寒窗用心苦读,忍了多少苦痛委曲,勉强责备的在谢府存身,就是等候目前为地下的生母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