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观楼,流熏服侍在老夫人身边正在抚玩湖心两只正在剔翎子的仙鹤,远远就见板桥上迤逦而来两个矗立超脱的身影,世子景珏一袭团花淡蓝色锦袍,风拂过,飘飘举举,更显英姿俊朗。
方春旎脸颊腾然一赤,正在难堪,流熏却天然地说,“清楚湖里两只仙鹤,偏说是一只。”
才送走琉璃,就听到一阵笑声。
流熏忙猎奇地问:“姐姐,你是如何看破封氏的奸计的?如何就晓得那药是下在四叔父的汤里?依理说,四叔父四婶婶膝下没有子嗣,平凡人只会想是题目出在四婶婶身上,便是有人下药,都想不到是出在四叔父身上。姐姐可真是当代女华佗!”
“倒是熏儿,你如何让那卢太医改口翻供的?”方春旎问。
老夫人见到外孙儿乐呵呵地先问:“看看脸儿都瘦了,我才对你母亲说,好不轻易从边关返来,恰好涵养些光阴,何况你救驾有伤要养,不必如此辛苦。莫听你父王逼你,来寻你母舅读书读书,那书是须得常日的工夫水滴石穿,那里能临阵磨枪的?”
流熏叮咛丹姝将碗腾出来,装了点新得的岭南果子给慕容思慧回礼。
流熏问:“四爷但是回房了?”
琉璃低头掩口暗笑说:“四爷抱起四夫人进的寝室,还给四夫人作揖说,这些年冤枉四夫人了。就连珠姨奶奶的屋子都不去了。”
“鱼和熊掌不成得兼,他只得弃取了。何况,我不过对他说,大太太把他相好的银碟女人派去当鱼饵,在四夫人眼皮下投毒换药的,卢太医立时就不依了。可惜封氏过分暴虐,竟然杀人灭口,借机逃脱。”
方春旎轻摇了纨扇坐在一旁,打量那碗小菜点头轻笑感喟:“现在才是人神清气爽。”
方春旎掩口一笑,手中纨扇小扣了流熏的头责怪道:“只你嘴贫。不过是那日听琉璃同厨娘辩论争灶眼,提及四娘舅日日必服的汤药,我这才蓦地想起。四舅母年青,嫁过来也曾有身不过是落过一次胎,就久不成孕。太医多次调药都医治不出,倒是莫太医偶然提起一句,怕是四母舅身子虚亏。但是四娘舅长年服用补汤。我就动了心机,狐疑四娘舅不能……”
方春旎打量她,四下看看,在一张藤杌上坐定,用心拿腔作调地问:“招我前来,但是有甚么好东西贡献我?”
话到此处,她脸颊一红,透出几分羞怯,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提及来未免耳红面赤。
封氏公然暴虐,流熏暗自咬牙,狠狠道一句:“因果报应,迟早的事儿。”
方春旎说:“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本相明白,也算还四房一份安宁。”
“但是,若如此,莫太医可不就获咎了封家?”方春旎问。
“旎姐姐!”流熏欣喜的起家,这回若不是借了旎姐姐精通医术,几乎她们就被封氏算计了去。
流熏侧眼一望,反讽刺她说:“旎姐姐的眼神更加的精准了,”
流熏一笑,怕是今后慕容思慧紧紧的跟定她们了。
“那只鹤躬身剔翎子,被遮挡了,也不怪旎儿看走眼。”老夫人乐呵呵地替春旎得救。
倒是方春旎乍抬目睹了景珏,含了几分坏笑用臂肘悄悄碰碰流熏低声道:“珏表兄来了。”
景珏上前见礼,老夫人顾恤的拉过景珏为他揩了头上的汗说:“看着一头的汗,又跑去那里疯闹了?你父王这几日不在,便成了脱缰的野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