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这一走,宫里的水又如此之深,恰好他又病歪歪的,”景珏兀自说着,俄然他灵机一动,“有了,不如,明儿寻个借口,我带表妹入宫,你扮作个小寺人的模样,委曲一二,去为太子请脉,开上一剂药。”
“珏表兄但讲无妨。”方春旎应道。
“可珏表兄同熏儿的婚事……”方春旎不由脱口而出问道,“昨儿还听家母叨念,说是待俊表兄金榜落款喜信传来,功成名就,老祖宗就要筹措表兄你和熏儿的婚事,双喜临门。”
“听闻俊表弟会试榜上驰名,但颇是奇特,仿佛有人说是中了第二,有人说是中了第三,更有人说是第四……这些当班的小寺人们,不知耳朵都被风堵了不成,‘二’‘三’‘四’,这音差去了那里?哎!总之,子俊能一跃龙门才是众望所归。我本是期冀着一大早密查出个准信,就来给你和熏儿报喜,谁想,哎!”
“可熏儿她……”方春旎反比流熏更是失落,边关都城千里之遥,从戎交战之人若没个一年半载可贵班师回京,那熏儿的婚事岂不是停顿了?
入宫?
景珏忙一揖到地告罪,“旎表妹,表兄冒昧了。”
方春旎听得云里雾里,不由掩口暗笑,“俗话说,对症下药,这药可不是乱吃的。”
“是大皇兄,太子殿下,他……不知表妹,可有甚么药,能治……哎!”景珏说到此,神采俄然有几分难堪,四下望望,顿脚无法道:“本不该开口乞助于表妹,只是太子这病症,没法向太医开口,又怕宫里惹出事端,他竟然一味哑忍,反是吐得更短长了,五脏庙都要呕出来,难过至极。幸亏这几日我在宫里,才晓得他身子一向虚空,夜里也盗汗睡不平稳。医者父母心,何况表妹精通医术,可否能配一剂养脾胃的药?”
方春旎接过,展开一看,不由一惊,这方剂……她面色垂垂阴沉,内心一阵阵凉意。这药,清楚是为男人补精益气的药。
看着方春旎一眼担忧的模样,景珏反是讽刺她,“看你这眉头紧颦的,反比熏儿更伤感了。怕是我若说给她听,她都一定有这份心。”
景珏已经敏捷的从袖笼里摸出一个早筹办好的尺牍,递给方春旎说:“誊抄下来的,只这些……”
“此事,倒很有些难开口,成于不成,望表妹务必守口如瓶才是。”景珏很有几分谨慎,四下望望。
春旎心头一动。这几日那胶葛她没法入眠寝食难安的惊天秘闻,家属血债,她可不正想入宫去探个究竟?